袋好像被一個不斷收緊的鐵圈箍著,又漲又痛,抓著他的胳膊不停地幹嘔,膽汁都吐出來了,嘴裏全是苦味。

吐了一會兒我又失去了意識。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悠悠醒了過來,睜開眼房間裏還是黑漆漆的,但四周的空氣裏飄著消毒水的味道,似乎不再是昨晚的臥室了。

我想要抬起身開燈,剛動了一下就有人走了過來,不用猜,是權念東。

他摸了摸我的額頭,低聲問:“小樹,你怎麼樣?”

“幾點了?”我問他:“電還沒來?”

他沒說話,我忽然感覺有點不對勁,摸索著抬起身,頭仍然疼的像是要裂開,四下看看卻感覺不到一絲光線。

停電也不該這麼黑的。我好像失明了。

想到這個我忽然打了個冷戰,心一直往下沉,摸索著想要下床,卻被權念東按住了:“你在生病,醫生說要靜養。”

“我什麼也看不到。”我抓住他的手,有些遲疑地問他:“天早就該亮了吧?”

他沒說話,我睜大眼睛,卻什麼也看不見。

“小樹,對不起,是……是我昨晚撞到你的頭了。”他摟著我的脖子親吻我的額頭:“別怕,你現在在醫院,醫生會治好你,沒事,沒事,一定能治好的。”

說什麼都沒用了,我瞎了。

我沒說話,摸到他的臉,用盡全力狠狠扇了他一耳光。

“權哥!”有人驚叫一聲,好像是阿跳,我沒料到屋子裏還有人,轉過頭茫然看著大約是阿跳的方向,他一把握住了我的手腕:“小樹你瘋了,權哥陪了你一天一夜,到現在連個瞌睡都沒打,飯也沒吃……”

“鬆手。”權念東打斷了他的話,冷然說:“你出去。”

阿跳哼了一聲,鬆開了手。

門關了,死一般的寂靜,權念東沒還手,也沒離開,過了一會才說:“你瞎了我也要你,照顧你一輩子。”

“不需要。”我冷笑:“你怎麼不直接殺了我算了。”

“別這麼說……我……我不是有意要傷害你的。”他艱澀地說:“你知道,我那麼愛你,可你……可你總讓我發瘋!”

果然都是我的錯,我就應該接受他的愛,對他感激涕零,讓他為所欲為?

我頭暈的厲害,不願和他再起爭執,隻說:“把我手機給我。”

“你現在看不見,想打給誰我幫你撥。”

“不用,我自己打,要給研究所請假。”

“我幫你請過了。”

“我有私人電話要打。”

“你需要休息。”

權念東的話不容置疑,我惱怒地看著他發出聲音的方向,眼前一片漆黑,心中憤怒極了,卻沒辦法和他對抗。

“睡一會吧。”權念東給我掖了掖被子,放緩了聲音哄我:“等過兩天你好了再打吧。”

我還要說話,忽然聽見門外一片嘈雜,一個熟悉的聲音說:“權先生在裏麵嗎?阿跳,你去跟他說一聲,我要看看小陳。”是老趙!

權念東的腳步響起,門開了,老趙恭恭敬敬叫了聲:“權先生。”又說:“聽說這邊來了個美國專家,我今天送我媳婦來看看,恰好聽說小陳病了,就過來看看他。”

“謝謝你了老趙,他需要休息。”權念東的聲音仍舊一如繼往地溫和平靜:“等他好點了我會跟他轉告你的好意,阿詳怎麼樣?我有好幾個月沒見他了,算來該快要當爸爸了吧……”

門關上了,餘下的話被擋在了外麵。

我頭疼欲裂,無心猜測老趙真是湊巧過來,還是奉了燕的命來看我,隻疲憊地躺在床上,不一會在眩暈中又昏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