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毫無意識地看著窗外,腦海裏隻有一個想法:
如果能一直困在這裏就好了,這樣,我就不必去想那些讓人無力的以後。
“消極的情緒會越滾越大,總歸要宣泄出來,人才能舒暢。”
那是程西蔚對我說的第一句話,正是因為這句話,我們才能毫無芥蒂地促膝而談,在那被困的一天一夜裏敞開心扉。
到站時,我們默契的沒有問對方的聯係方式,隻當是擦身而過的陌生人。
至今我仍記得她離開時那燦若星子的瞳眸,也記得她說的那句話:
“沒有過不去的困難,因為困難從來都是我們自找的。”
……
後來被分進檢察院與她再見的時候,我們毫無疑問的成了莫逆之交。她是我人生的第一個朋友,驕傲、無禮、自大、目中無人。每一樣都足以讓人生厭,再加上她天生的好皮囊和顯赫家世,更讓人望而怯步。
而我,卻偏偏喜歡她這樣的個性。
真實,不做作。
想到這段過去,我不由地笑起來。一抬眼,正對上她不展的愁眉。
“怎麼了?”我關切地問。
程西蔚撇撇嘴,問我:“周末有時間麼?幫我做件事。”
“幹嘛?”
“幫我去機場接個人。”
接個人不要很久吧?幹嘛不自己去呢?我疑惑地瞅了她一眼:“為什麼你不去?”
程西蔚揉了揉太陽穴,對我的刨根問底有些氣短,她無奈地歎了一口氣:
“我媽想撮合我跟那男人,而我沒興趣,所以不想去,明白?”
我一聽,便不厚道地笑起來,一邊笑還不忘揶揄她道:“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啊!前幾天還怎麼說我來著?”
“找死吧?於季禮?”
見她有發飆的趨勢,我趕緊閃人了,這廝是個睚眥必報的主兒,遠離她才是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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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是有些不情願,卻還是答應了她的請求。
我坐在機場的休息長椅上,盯著不斷滾動的電子屏幕發呆。
飛機降落已經快一個小時了,而那哥們兒竟然還沒有出來。我手中程西蔚的手機一直處於靜默的狀態。這種安靜讓我不悅。
他也太姍姍來遲了吧?讓女士等這麼久,這也太不厚道了吧?
又過了許久,在我千祈萬求之下,手機終於響了,我趕緊接了起來。
“是程西蔚小姐麼?”
還不待我說話,那端便先聲奪人。要不是看他口氣還算誠懇,我覺得自己真的會發飆。
“是。”我有些惱,但還是好脾氣的應著。檢察院的工作讓我應對什麼事都變得從善如流。
“我已經從員工通道出來,我們在出口見吧。”
我隻得又趕到出口去。
那裏井然有序的有車出出進進。機場的地勤人員在那裏疏散著車輛。
我巡視一周,最後目光落在一個背對我打電話的男人身上。
那男人的背影很完美,身材高大欣長,著裝發型都十分得體,周身散發著帶了點點邪肆的致命吸引力。讓人不自覺就投以視線。
我有些忐忑的向他靠近,正聽見他對著電話說:“當然還會找你了,剛才還不盡興呢。”
聲線也是那麼完美又富有磁性。卻莫名地讓我有種熟悉的感覺。
我腳步一滯,猶豫著到底要不要上前。
他似是感覺到了我的靠近,倏然一轉身,那一雙狹長的丹鳳眼隱隱的透露著危險的意味。
“就這樣,再聯絡。”他微笑著掛斷電話,上下打量了我一番。
微微眯起了眼睛,嘴角溢出一絲笑意,伸出手禮貌的與我打招呼:“程小姐,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