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段(1 / 3)

是那麼忙啊?”

我擺擺手:“一直我就沒忙起來過。你也知道我是混日子的命。”

小西露出久違的小酒窩:“我就知道予可他忽悠我呢。上次本來想約你們吃個飯。他說你忙得很。”

方予可真是兩麵三刀。我和小西這是純潔的革命感情呢……下回見著他,我可得好好損損他。

小西接著說:“移民的事情商量得怎麼樣啊?上次予可還很惱這個事情呢,最後決定了嗎?”

“移民?”我睜大了眼睛,不知道我的煙熏眼睛再張大一些會不會嚇到人。

“予可他們家不是要移民英國嗎?他說不是要和你商量一下嗎?”小西奇怪地看著我。

食堂師傅在前麵不耐煩地催我們,小西想轉身,卻被我狠狠拉住。

“他什麼時候跟你說的?”

“好幾個月了吧。他沒說過嗎?不會吧。”小西擔心地看著我。

我在原地怔住,腦海裏是億萬次的高速運算:幾個月前,方予可知道了全家移民的時候,是否憧憬在泰晤士河畔與那美人攜手相依,淺吟那些曾經給我念過而我卻半懂不懂的情話?是否在心底對我有那麼一絲愧疚,曾經拿95份的高空成績來嘲笑我,即便他願意攜我去了英國,我也不見得能在那邊生根發芽?我自當不會纏著他,尾隨他去英國的。我有自知之明,我這點英語水平到那裏,連個普通大學也難上,還不抱著北京大學的大腿撒手不放?方予可未免太勞神苦思了點,瞞著我幾個月移民的事情,也難為他了。

感歎的同時,腦海裏卻有同幻燈機般出現各種場景。一會兒閃過的是那位神秘女子穿著大紅水袖羅摺裙,頭戴閃閃鳳冠,正攜著我的郎君款款嫋嫋地走入煙雨迷離處,一會兒又閃過開向大不列顛的飛機,機場上我孤獨一人風中淩亂,我攥緊拳頭,想向飛機拚命伸出中指,卻隻能無助無力地彎下`身,把自己佝僂成一個大問號。

我笑著對小西說:“我忽然想到,我吃過午飯了。再見。”說完之後,我一路狂奔到宿舍蒙頭睡覺。

我的大腦隻能習慣簡單的思維,在經過這麼複雜的想象後,它終於快要轟然坍塌。在思考出這麼多邏輯題之後,它還是留出點餘地讓我悲憫自己了。

我覺得冷,詭異地冷,仿佛小西說的話是到生死符戳進了我的心髒,我動彈不得。醍醐灌頂,知道了事實的真相,卻沒料到是這麼徹底的結局。被劈腿也好,是別人的影子也罷,至少某一天我可以帶著受傷的表情,以正義凜然的心情去責怪,讓他懺悔。但是方予可總知道什麼樣的解決方式是斬草除根的。他在對我培養成一個英語流利的影子無望時,便可以選擇忽然某一天奔向原件的故鄉,連懷念的氣息都不給我留下。

他終會在走之前約我,跟我說,對不起,我愛的不是你,我隻不過矛盾地想找一個跟她完全不一樣的人,卻又不自主地想把你塑造成她一樣的人,最後發現我心底隻有她一個。

然後第二天,等我反應過來,恍然大悟的時候,他早已拉著行李杆,踏上了飛機。

而我的感情就這麼太監了。

突然希望像韋小寶一樣,被縛於凳的關鍵時刻,海公公能尖著嗓子喊一聲“刀下留雞”。

原來地久天長,隻是誤會一場。

我猜中過分手的結局,卻沒猜到分手的過程可以這麼傷。

我拿出手機,輸入那個最熟悉的手機號。手機裏傳來諾拉瓊斯的“Idon’tknowwhy”,仿佛在諷刺我那天執著地要上床的**形象。眼淚快要灑下來,我想掛斷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