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閃一閃。神情比剛才更恐怖了三分。
我茫然了,這唱的是哪出啊?我把所有前因後果的事情都在心裏雪亮雪亮過了一遭,還是沒覺得自己出了問題。原以為今天要來做悲情女配角的,怎麼做成了女偵探?本來是個苦情戲,怎麼變成了懸疑片呢?懸疑片的套路我不熟啊。我眼裏原來噙著的淚水也在震驚中瞬間蒸發了。我茫然地瞧著他。現在才發現,我跟方予可雖然做了三個月的情侶,隻知道他是個毒舌的帥哥,卻不知道他真正的脾氣是什麼樣子。方予可終於蹦出話來:“我當你瘋癲一陣就過去了,你是認真的?因為那個你才見了一次麵的叫王一莫的家夥?”我掂量了掂量,原因這不是我們都心知肚明的嗎?這分手的戲碼不是你方予可希望唱完的嗎?怎麼搞的跟我有外遇似的?我無辜地說道:“不是因為他。我曉得,有些東西是要講緣分的,我們一開始就是有替身的成分在,長久以往,總會出問題的。長痛不如短痛。書上說,愛情就像兩個拉橡皮筋的人,受傷的總是不願放手的那個。還是放手吧,省得到時更難受。”方予可表情都變成猙獰了,好像我這番自我排解不稱他心似的。我以為說完這些折殺我自己,往我瘡口上撒鹽的話後,他也該心虛難受抱歉地低一低頭的。這真是太詭異了。我打算先撤回宿舍,和她們仨商量商量對策。明明我在這場戀愛裏是個loser,loser分個手分成這樣,我是死也沒有料到。話說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我得發動集體的智慧替我想想去。所以,我來回思忖了幾回,堅定地說:“我忽然不餓了,先回了。”天知道我中飯晚飯都沒吃,人癟得快成相片了。正想逃亡,方予可忽然抓住了我的手,狠狠地將我抱緊。我有些懵。這是分手的擁抱嗎?我這心底的悲哀終於姍姍來遲,快要凝聚成幾串熱淚來。然而旁邊那些跑龍套的路人甲們卻等不住我們的深情擁抱,在旁邊問:“同學,你們這有人坐嗎?”適值晚餐高峰期,我們倆人占著茅坑不拉屎。吃飯的黃金時間占個座子不吃飯,就光站著擁抱了,確實有些不地道。我把方予可推開,不好意思地朝他們說:“我們這就走,這就走。”路人乙沒好氣地念叨:“要親熱就去未名湖啊,幹嘛跑食堂裏來抱著。有病。”
方予可從我的懷裏剛剛站穩,便緊緊地將這路人甲的衣領子給揪住了:“你說誰有病?”
我是楞沒想到,方予可原來是有暴力傾向的。以前文濤怎麼刺激他,兩人都沒打成架。現在他要去英國,都不愛國民了,隨便拉人便要大打出手了。我連忙過去,一根一根掰開他的手指頭。漂亮修長的手指因為過度用力,指甲蓋那裏都有些發白了。路人乙看來是個文明人,還沒習慣動手動腳的架勢,也明顯沒料到一句念叨能引來這麼大的報複,惶惶地看著我。我將方予可拉出食堂,喘了口氣:“你怎麼都學會打人了?”方予可幽怨地看著我,眼睛裏是洶湧不停的玄色,好看的眉毛都擰巴在了一起,睫毛一顫一顫地望向我,委屈得就跟我找了別人,把他踢走了一樣。我有些心動,想摸摸他的臉,手舉到一半才想起今天是來分手來著,隻好順勢搭上他的手說了句“保重,我會祝福你的。”說完便扭頭走了,不敢回頭,怕一回頭自己又會癲癲地跑回去,抱著他的大腿死不撒手,跟他說老娘其實很中意你,你能不能甩了那個狐狸精,不要出國了。
55 我不想上你的*了
晚上宿舍幾個人都有課,我一個人躲在屋裏胡思亂想,將這分手的所有對話在腦海裏過了一過,總覺得哪裏不對。話說我和方予可在一起,本來就是對我智商的一大挑戰。當初在一塊兒唇槍舌劍,我也不免被他的淵博和我的無知中傷,往往在他曲徑通幽、晦澀朦朧的話語羞辱我半個時辰後,我才恍然大悟自己早被批得遍體鱗傷萬劫不複。而當今這位毒舌中的翹楚入了魔障般顛三倒四的分手方法著實也是詭異。九十點鍾,就在她們快要回宿舍的當口,手機響起來,一看竟是方予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