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鋒利的劍,從來沒有多餘的負累。"男人拔刀,扔給他,"去,用血重新溫熱你的武道。"
他垂視著地麵,但是聽到的聲音,足夠他了解其中嚴酷的意味。卸下武器,解開上衣,他做了自己的身份該做的一切,等候命運的降臨,沒有抬頭看他。
他下榻,走到他麵前,舉刀。
"父親大人......"
"你心軟了?"
"父親大人和母親大人,會在兒子之前過世......"
"彥定!"
"一般人的一般情況,大致上是這樣的。"他的嗓音依舊平靜,帶著十四歲的年紀不該有的滄桑,"但是他很有機會可以活得比我常久。"
"你想說什麼?"
"姓氏的榮耀在太陽升起到落下的白天裏屬於整個家族,父親。"他沿刀身抹了把鋒刃,"而黑夜中,對於足木,並非彥定而言,您確定,您不能容許他保留任何擁有嗎?"
男人沉默了一會,"你該娶個側妾。"如果正妻不討歡心的話。反正,遲早也是要娶的。
"父親,白菜不可能成為魚。"
"魚?" 男人聽到自己最得意的兒子直接的坦白,一愣,轉頭,目光正落在他的孩子挺拔的身姿上。將他握刀雙手的沉穩和眼神的鎮定銳利收入眼底,男人忽然明白,那個毫不起眼的人,對他的兒子而言,與其說是累贅,不如說是鞘,是鋒利的刀劍休息和保養的所在。幾十年的識人經驗使他很快做出了判斷和決定。既然已經安心,他便對這鞘生了些好奇。大步走到跪在一旁的他麵前,端詳了他一會,男人忽然莫名其妙覺得惱火,"這個?"
"父親......"他恭敬地把刀雙手奉還給自己的父親,踟躕了一會,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魚的鮮美是用來品嚐的......我在晚上的黑屋子裏看不清楚。"
"...... 混蛋!"吒叱四方的大名慢了半拍才反應過來。潛意識中對於自己兒子的驕傲,使得他不能認同這樣的口味--就算喜歡男人,起碼也應該喜歡優秀的武士或者大名的公子吧!--但兒子的坦率和一貫的務實作風又使得他無刺可挑,於是無名怒火頓時暴漲,忽然想起曾經的舊事,待噴發的火山有了出口,"彥俊那個混蛋小子!在你五歲的時候帶你去那種地方!混蛋!!他是這樣做哥哥的嗎?!有本事他呆在京都學習茶道不要回來!"
他目送自己的父親重重合上拉門,怒氣衝衝朝前麵去了,縮縮脖子,看看他。
他依舊垂頭看著地麵,尚不是很明白發生了什麼。
"沒事了。"他走到他麵前,跪坐下來,移身過去,替他理好衣物,"我說過,你不需要操心這些。"
他不安地任他整理,而後躬身謝恩。不知為何,在做完十分符合身份的事後,他忍不住湊過去,在他的臉頰上親了一下。
他接了那個顫唞的,因為後怕而尚有些涼的吻,拿指尖摸摸自己被吻了的地方,忽然間眉眼彎彎地笑開,而後摟住他,"你拿什麼謝我呢?"
"......"他開始傷腦筋。
五 夜林
他感到有些困惑。
日日跟著他,幾乎形影不離,他清楚,他每日三分之一時間用來睡覺。是香甜而深沉的好眠--如果不考慮睡相的話。
十五歲的人,這般,應該的。
但,他真的十五歲嗎?
他以一種鮮少有錯,卻又不張揚的方式處理著管製新地的大小事務。從農民耕作的用水,到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