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笑了!"
他沉默,沒有回答,隻是扔下解除手裏刀所粹混毒的藥丸,而後徑自下了山。
景惠的疑問,也是他的疑問。
但,他永遠不會說出來。
看到他的時候,他懊惱自己的暫離。
他喝了太多酒,麵色緋紅了兩片,眼睛裏水汽迷離。
"你知道母親為什麼如此早去麼......"
他搖搖頭。
"父親,和舅舅......"他嗤嗤諷笑,猛然起身,"都一樣,都在為難母親!"
他穩住他,卻被他帶倒了。
"舅舅嫁母親過來,安排了,好多,好多好多......忠、心、耿、耿、的武士......"他歪歪倒倒,一記手刀狠狠砍上桌子,矮幾應聲而裂。
他慌慌把他抱離桌邊,避開遍地的碎瓷,一邊卻忍不住有些開心得意--醉了的人,倒依舊沒有向他襲來。
"父親對母親好......可他發兵......利用母親,嗬,母親的武士......不對,舅舅的武士......傳了假的情報......"他跌跌撞撞走向浴池,他隻好跟著下去,"舅舅敗了......"
"......母親的傷,什麼借口......那是刀傷!"他狠狠揪著他領子,"刀傷!兩道刀傷!父親和舅舅,一人一......唔!"
他情急之下堵了他的唇。
他開始掙紮,而後演變成了撕扯。
他任由他動作,隻是小心護著他,免得他傷了自己,也不讓他再大聲喊出什麼--有些事,即使是他,也得忌諱一些。
他很魯莽,憑著本能,直接進入了他。
他在劇烈的不適和疼痛中慶幸和擔憂。慶幸是因為浴池的水多少減輕了傷勢,如此隱瞞起來也容易些。擔憂則是因為,他從來沒有見他醉過,也就不知道,明天,醉醒的他,會不會記得發生過什麼。
如果記得......
他其實,說不清希望他記得,還是害怕他記得。
七 盛開
次日他直到下午才起身。洗漱過後,他按著因宿醉而作痛的額頭,畏懼地看著他端上來的晚餐中,那小小一瓶清酒。
"明明是米甜甜的......"
他說不清自己到底想他記得還是不記得,安心之餘心酸,心酸之餘竊喜,竊喜之餘,看著他少有的迷惘神色,不禁暗自好笑。於是移身到他後麵,替他按拿穴道。
他微微愣了愣,舒服地歎了口氣,不再追究讓人困擾的問題。
外麵有仆人來報,說是他的舅舅今日早上啟程回去了。
他看他用得正好,不由惱那個仆人,這般的時候,稟告這般的事,隻怕......
他卻隻是輕輕嗯了一聲,沒有發怒。待到那個仆人退下,他又吃了會,忽然道,"信一。"
"在。"
"舅舅自從當年傷了母親之後,一直沒有再來看過他的親生妹妹。無論父親還是娘家,也都不允許母親回去探看......如今,沒有人能夠再阻止父親大人和舅舅之間的紛爭了。"
他無言,他從來不知道,那個端莊美麗的夫人,溫和高貴的笑容下,有如此多的不幸和曲折。
"如果他們對決......"他看向客廳,那裏有已故女子最愛的一盆插花。花是幹花,幹燥的工藝還是他在新地尋訪而來的,"隻怕兩家必然滅亡一家。"_
他從背後擁緊他。懷裏的人夾在兩個姓氏之間,為難之外,根本沒有快活的可能。別人或許以為這個少年武道紮實精湛,手段幹淨利落,堪稱鐵血。他卻知道,他也有很柔軟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