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段(1 / 3)

疑自己聽錯了。

來不及細想,冰涼的海水吞沒了他們。

他再醒來的時候,第一眼便看到他。這一刻由衷的喜悅裏,一切都不再重要,身上的傷痛也失去了感覺。他想出聲喚他,但簡陋的室內,平靜溫和的氣氛打消了他到口的主人二字。

"這是,什麼地方?"

"在海邊的森林中,是山中的獵人廢棄的屋子。其他的,我也不知道。"他低頭端詳他,"你是誰?"

他在驚愕中冰涼。

"我被水衝上了沙灘,然後撿到了你。"他解釋,拿過一邊的兩條布,"我的外傷不嚴重,但是有二級左右的腦震蕩。另外,我在你身上找到了這個。是我的衣服的料子,所以帶上了你。在到達此地之前,有三批人在尋找我們。其中有一批,想要殺死我們。"

他稍稍鬆了口氣。起碼,起碼他還沒有完全把他當作陌生人。

起碼他用了"我們"。

但是......他還會記起那些麼?

記起他說的那些麼?

"這就是我目前知道的。現在,告訴我,你和我,是誰?"他的聲音平靜,注視他的目光坦蕩而清明。

"主人。"他起身,卻無法開口告訴他那些黑夜裏的糾纏和溫熱,於是選擇了最簡單的方式,行了禮。

"主人?"

"是的。"

"主人意味我能命令你做任何事?

"......"他在他從未有過的冷然語氣中沉下了心,"是。"

"包括如此嗎?"他將他按倒在榻上,而後解開他的衣衫。

他驚訝地仰視他,卻又帶了奇怪的喜悅。

"告訴我全部。"他道,點點他的腰側,又點點他的肩上,"這些,和我的牙印吻合。在替你上藥的時候發現的。"

或許是微微的涼意,或許是因為他的指尖帶來的輕癢,他忍不住縮起身子。

"怎麼了?"

他無聲地輕笑起來,卻有眼淚止不住落下。

"是我強迫了你?"他感到困擾,暗自嘀咕。

"不是。"他伸手將他扣到自己身上,"我以為你都不記得了......"

"你的外傷。"他小心避開壓到他,帶著有禮的生疏,"我的確不記得了。每次看到外麵的三葉草,頭就疼得非常厲害。"

"沒事。"他不肯放開,強迫自己不去注意他的淡然和疏離,"沒事。會好的,都會好的,都會想起來的......"_

卻不知道說給他聽,還是說給自己聽。

他沒有再試圖掙開,支肘撐在他身上,忽然道,"我是不是叫彥定?"

"是。"他大大驚訝,"你......?"

"你一直在喊這個名字。"他回答。好像為了逃避什麼,他轉開了話題,"你現在看上去很可愛。"

"什麼?"

"你在發燒。"他解釋,"臉上暈紅,神色迷離,眼神溼潤,十分可愛。"

山中的避難的第一十六天,芥川的忍者找到了他們。

他看著火塘發愣。

"沒有關係。"他起身移到他身邊,"我會一直跟隨。"

"就算我永遠想不起來?"

"是。"就算曾經的一切,都被遺忘。

"很希望我想起來嗎?"

"......"他一時難以回答。如果想起來意味著回到以往那般勤苛的日子,意味著他以燃燒生命的方式踏平亂世,他其實,並不喜歡。

他帶了些了然,忽然問,"不管想不想起來,不管如何,我都可以對你做那種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