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不會這麼安靜。”

“有道理。”明智也說:“前麵交叉路口那家太平客棧是本地最大的投宿處,衛施主若為求藥急著趕路,住客棧無疑是最方便不過。”

王人有誌一同,在太平客棧的轉角屋簷下等候。

這一等,等到日落西山,等到一輪又圓又大明月升起,肚子餓的看了很想咬一口。一個窩窩頭根本不飽,明智又拿一個出來啃。

明月靜靜地閉目養神。明理有時一個姿式站得過久,感到麻木,就把重心移到另一隻腳上,隻有那對眼睛一直動個不停。

終於,有一個車隊來了,一輛大馬車和六位馬上健兒停在客棧門口,兩名夥計手提燈籠站在門前候迎,顯然先有人來打點過,其中一名夥計朝前引路,讓馬車直接進入院子,方便女眷在已被包下的西廂院裏安歇。

“到底是是不他們啊?”三名和尚在一旁嘀嘀咕咕。

“他們又不穿紫衣,如何辨認啊?”

“‘金龍社”’的人不是都身著紫色衣物?他們五個人沒一個穿紫衣,應該不是。”

“沒人規定他們出門不能換穿別的服飾,天天穿紫衣,不煩死了。”

“你說什麼?像我們一年四季都一襲僧衣,你也嫌煩嗎?”

“我沒那意↘

明智、明理、明月向衛紫衣拱拱手,背起行囊悄悄地走了。

若說他們四大皆空,不眷戀寶寶這個兒時玩伴,未免矯情。

然而,寶寶的改變是驚人的,他們很難從她身上尋找回過去的痕跡。

仿佛,他們第一次注意到寶寶是很美麗的,她的鼻子小巧挺直,嘴唇的線條那樣柔軟嬌美,連下巴都看起來格外秀麗,顯得很女性。這些都是他們過去所忽略的,如今突然—一冒了出來,該有多不習慣呢!

而且,她纏綿病榻,弱不禁風,竟使得人“我見猶憐”而“怦然心動”,阿彌陀佛,善哉!善哉!同樣一張看慣了的容顏,怎它一朝改變身分,感覺上竟有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天上的各路神明啊,他們可沒有邪念,千萬別因此罰他們下阿鼻地獄!

他們也曾懷疑,過去那個精力過剩、酷愛搗蛋惡作劇的小頑童,消失到哪兒去了?很快地,他們紛紛搖頭歎息。那些往事與故人,連同無憂無慮的孩提歲月,一起消失於時光洪流中,任你是蓋世英雄、千古聖人,也追它不回。

所幸他們正當青春鼎盛,沒有太多的感慨,年輕人比較容易接受改變,展望未知的前途。命運使寶寶的一生轉了個彎,她的未來將是繁華多彩,富貴天成。而他們是三名平凡的和尚,念經、習武,在青燈古卷、木魚聲中度過安靜的一生。

有佛偈:

心是性體,性是心用,心性一如,誰到誰共。

妄外迷源,祗者難洞,古今凡聖,如幻如夢。

悟通了,便是逍遙佛祖,海闊天空。

他們無牽無掛的去了。

等寶寶平靜下來。從衛紫衣懷裏抬起頭,發現他們走得一個都不剩,簡直不敢相信,坐在那兒若有所失,心裏真是又難過又失望。

“出家人都這麼絕情嗎?”

“不要胡說吧,他們剛才不是同你告別了嗎?”

“可是——”

她的眼睛看著他,千頭萬緒的思慮從她心頭上飄拂過去。

“小寶貝,你的健康剛有起色,不宜再明思亂想。”他沒理由陪她一起傷春悲秋,還要盡力把她從負麵情緒裏拉出來。“這道理再簡單也不過,你是美姑娘,他們是男子又是和尚,常處在一塊,對佛祖交代不過去。”

“佛祖也不講情義嗎?真令人訝異。”還是責難的口吻。

衛紫衣沉默著。

“大哥怎不作聲呢?你一定覺得我很任性吧!”

“不,我是突然想到,年齡的差距愈大,左作風上、想法上的差異也更明顯。”他不是感慨,隻是就事論事,畢竟他也經曆過十幾歲的年少時代,將心比心,便能諒解寶寶的任性。

“幼年的童伴從此各分東西,你傷心的掉眼淚,當它是命運的作弄。可是,寶寶,等你在各方麵都成熟了,你會明白,這是人生必經的過程。”

“你可真會倚者賣老,我不愛聽。”

“好吧,不多說了,吃你的早膳吧!”

紫米粥冷了,要叫人拿回廚房溫熱,寶寶推說不必。

“天氣熱,吃得全身冒汗可受不了,冷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