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明鏡和寄養在他家的族妹房友彈、雲山茶和雲非易四人,手中各拿著一柄竹葉扇子或秀氣的絹扇,在那兒納涼。

雲非易向來自命非凡,時常口若懸河,如今兩片嘴唇卻像給膠綴著,靜默得厲害。自從在宴席上和衛紫衣同桌而食,他突然措言如金起來。

雲山茶似笑非笑的看著他,有點得意的想:你自視甚高,目比人中龍鳳,放眼天下好像沒人壓得倒你,如今怎麼啦?像鋸了嘴的葫蘆!這位衛大爺才真是人中龍鳳,怪不得老爺看重他,如此隆重的接待。也好,也該有人挫挫你的銳氣,往後我才有好日子過。

當衛紫農攜同秦寶寶走近,她立刻迎上前去,親熱的拉住寶寶的另一隻手,嬌聲笑道:“哎喲!噴、噴、噴,瞧瞧你這模樣,要不是我自信還未入者眼花,真要以為我房家鴻福齊天,引動仙女下凡塵。”

一番巧語把大夥兒全惹笑了,氣氛活絡起來。

衛紫衣笑著引見:“寶寶,她是房家的二奶奶。”

“二奶奶好。”寶寶活活潑潑的道。

“哎喲,叫二奶奶多見外,叫我山茶便是。”

“這可不敢當。”

“有什麼不敢當?老爺,你到來評評理。”她嬌喚的把寶寶拉到房明鏡跟前。“這樣仙女似的妹妹若肯叫我的名兒,山茶這鄉下立名不也多了股仙味兒?你說,她該叫不該叫?”

房明鏡哈哈直笑,點頭附和。

雲山茶緊接著又把房友樣介紹給她,笑道:“你們兩個年齡相近,正好一塊地聊天或讀書,我們這位友禪妹妹是位才女,不像我是個沒知識的村婦。”

房友禪文文靜靜的說:“二嫂子過謙了,我不過識得幾個字。”

“喲,一本詩經讀了又讀,豈止識得幾個字?友禪妹妹,你也別謙虛了,二嫂子我並非不知趣的人,一定催你堂兄為你挑一位才子來配婚。”

房友禪紅著臉,低了下頭。

雲非易正好順藤摸瓜。“眼前不正有一位如意郎君?”

“哥哥說的是誰?”山茶裝作好奇的模樣問。

“進士即李純孝啊!”雲非易平靜的表情之下看不出有什麼暗流。“如今這事已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李純孝此次回鄉,除了探親,還想討一房美橋娘,如今很多人都在暗地裏比較,誰家姑娘才稱得上“梧桐鎮第一美女’?”

“喲!”雲山榮笑著擁住房友禪。“還會有誰?不正是我們友禪妹妹!人品好、家世好、賢淑又博學,也隻有她才配得上進土郎。老爺,你說是也不是?”

“你們……愈說取不像話了。”房友禪一跺腳要走,雲山茶自然不依,她都快氣哭了。“你們沒事拿我逗樂子,存的是什麼心?”

“自然是好心。”

“好啦,好啦,你就少說兩句。”房明鏡知道姑娘家臉皮薄,玩笑不能過火。“坐、坐、坐,喝茶,喝茶!”

主人開了口,果然喝茶的喝茶,聊天的聊天。

寶寶對房友禪有點好奇,覺得她和雲山茶之間有一種緊張的情態,暗潮流動,不像表麵上所現的熱絡。跟一般同齡的女該比,秦寶寶無疑是見多識廣,鬼靈精一個,感覺敏銳得很!隻是,畢竟初會麵,了解不多。更何況,誰家姑嫂之間不是一個樣?表麵上一套,背地裏又一套。

房友禪也在好奇的打量她,終於見到一位比自己更美的姑娘,那滋味不大好受。所幸,她看起來還很小,稚氣未脫,更慶幸的是她非梧桐鎮民,且已有了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