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倆上馬先行,好一陣子誰也沒開口,心情有點複雜、有點沉重。

“你預備怎麼辦呢?大哥!”寶寶先沉不住氣,這也是因為她與房明鏡素無交往,沒什麼人情包袱,容易單純的看待事請的發展。

“開門見山,壯士斷腕。”

“那房老爺不是太可憐了嗎?”

“寶寶,那幾隻害蟲不除掉,房兄的處境不隻是可憐,而是很悲慘。”他的眼光深不可測,沒有不安和猶豫。“也算他們倒楣吧!就那麼湊巧的被我碰上。我欠房兄一份情,即使會令他悲傷,我也非還這份情不可。”

“但願他不要太沮喪,很快看開。”

“他會的,畢竟他今天遇到的隻是幾隻不長進的害蟲。”他嘲笑的一笑。“你想,老鼠尾巴上生得出大瘡嗎?”

寶寶聽了,嘴角往上彎。他一說到大瘡,使她聯想起小棒頭鼻尖上那大痘痘,著實滑稽好笑。笑歸笑,她也很好心的幫她買齊藥粉。回去以水調和,勤往患處上擦,很快便好了。

“千力易得,一效難求”,行醫難,難在對症下藥。說起來,她是祖上積德,有個神醫老爹,為她打下紮實的基礎,有個錢多多的未婚夫,珍貴藥材隨手可得。

偏偏條件愈好的人,愈容易怠情,寶寶也是其中之一,貪玩得很,下的苦功自然有限,離“女神醫”這一神聖名詞,尚有一段遙遠的距離。

不過,隻要她別把自己給醫死了,衛紫衣別無苛求。

第七章

從生產後一直體弱多病的房夫人,突然間死了。

不到五十歲的房明鏡,一下子像老了十年。

衛紫衣和秦寶寶從外頭回來,打眼便見屋裏屋外男男女女,不是搖頭歎氣、偷偷抹淚,便是捶胸頓足、放聲大嚎。

他們倆同時墜入了一個不祥的感應之中,一股無以名狀的憂懼和悚票充滿了整個胸膛,不由得全身發冷。

他們首先想到:房明鏡給人謀害了!目的是想謀產。

等得知突然去世的人是房夫人,他們放下了提吊半空的心,因為房夫人原本就體弱多病,這次來,她已下不了床,一直沒出麵和他們打招呼。

不過,她死的也太正是時候了,怎麼就恰巧在他們來的第二天,且得如雲非易和雲山茶這對“假兄妹”懷著豺狼野心,有可能對房家圖謀不軌的這節骨眼上,她突然死了,使人不得不懷疑,她的死帶有不尋常的犯罪意味?!

衛紫衣當機立斷,請寶寶騎著馬去阻止雲老頭出現,甫遭喪妻之激的房明鏡,伯承受不起另一個打擊,他需謹慎行事。

在他的心裏麵,他可以感覺到一盤棋整個亂了,他需從頭來過。

“這究竟是巧合?還是他們的計謀提早實現?”

他的眼裏閃動著尖銳而冷酷的光芒,一邊在心裏琢磨一邊走進主人房,房明鏡正撫屍痛哭,雲山茶在一旁更是哭天搶地:“姊姊……我的好姊姊……你好狠的心……竟拋下我們……你怎麼走得開啊……我的姊姊……”衛紫衣尖銳的目光在她身上逗留了好一會,然後轉為溫和憐憫的投在房明鏡身上,他一向善待他身邊的女人.是愛心也是良心、二、三十年的感情累積下來,不可謂不深厚,一朝天人永隔,痛哭流涕也不足以宣泄。

雲山茶唱作俱佳,除了表現自己內心的悲痛外,還不忘撫慰規勸房明鏡節哀順變,外麵千頭萬緒的事情都仰賴他去安排策劃,務必要將夫人的喪事辦得隆重有體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