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山茶……”房明鏡轉身和她相擁而泣,顯出隻剩兩人相依為命的信賴感。

衛紫衣靜靜的退出房外,此情此景,他不敢多透露什麼。他可以不在乎雲山茶是否將人財兩空,可是,他不能不考慮房明鏡已是半老的人,生命已近黃昏,他如何眼睜睜看著老朋友飽嚐幻滅的滋味?◆◆

房明鏡天生就是作鄉紳的料,一生平平穩穩,不曾經曆過大風大浪,就算他知曉“人心險惡”怎麼寫,也隻是知道而不曾體會。

“哦,老爺……天啊,我可憐的姊姊……”

從房裏斷斷續續傳來雲山茶的哭嚎聲,說傷心也真是傷心,說悲慘也真是悲慘,怕的就是小和尚念經一一有口無心。

衛紫衣回到後院,他需要冷靜一下。

首先,他必須想法子證實房夫人是自然病死,或者死於人為陰謀?

如果是出於人為陰謀,他又該不該揭穿“雲氏兄妹”的詭計?

“人見利而不見書,魚見食而不見鉤”他衛紫衣又豈能為了“伸張正義”而忽略了正義伸張之後的後果?死者已矣,活著的人的悲哀才是真正的悲哀!

正當他猶豫不決的當口,寶寶回來了,一臉的凝重哀戚。

衛紫衣一驚。“出了什麼事?”

“他死了!雲老伯給人殺死了!”她嚷著,喉嚨給悲憤交集的眼淚梗住了。“我醫好了他,我明明醫好了他,他可以再活十年二十年,怎麼就給人殺死了呢?如果這是上天安排他命該終了,就不該讓我們遇上這不平事,結果將他由鬼門關拉回來,隔天又給推回去,好好一個人接連兩次死劫…”

他簡直不敢相信有這樣的事。他氣憤極了。他對手比他所了解的更加狡猾、陰狠,竟事事比他預料的更快一步。為什麼?他可以確定昨晚雲非易和雲山茶無一絲一毫的異樣,因何隻隔一夜,就先下手為強了?是什麼因素使他們這樣迫不及待?可是那一狼一狽兄弟對他們透露了什麼?不,他太了解那種牆頭草的本性,絕不肯搬石頭去砸自己的腳!

他自問沒露出行藏,江湖上知曉他名號的人多,見過他廬山真麵目的人少之又少,就算那狼狽兄弟向雲非易說三道四,又能說出什麼來呢?

他正獨自沉思著,感覺一隻溫軟的小手觸摸到他的手掌,他本能的握緊了她的,低頭瞧見她含淚的小臉,有點惶惑的正在觀察他的臉色。

“寶寶!”衛紫衣動容的擁住了她,非常坦白、非常認真的同她說:“大哥現在的臉色一定很難看,是不?嚇著你了,是不?哦,寶寶,大哥不是在生你的氣,一點也沒有。我是生我自己的氣,我太大意、太自信了!”

她飛快的抬起頭來,眼睛閃亮。

“大哥又沒有做錯什麼,你是那樣的好心腸。”

“也隻有你會說我好心腸,別人都當我是虎豹熊獅。”他伸出手去撫摸她柔滑的下巴。“現在,你把事情的經過告訴我。另外,馬泰到哪裏去了?我明明吩咐他分必保得雲老丈的周全。”說到此,他的心感到一陣刺痛,似乎聽到雲老頭的指責:你說過誰也殺不了我……啊,他真是愧對死者。

“你不要太責怪他,他是中了人家的調虎高山之計。我趕到的時候,板車歪倒在沈家的門口,顯然他們剛要出發時就遭人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