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訂閱率不足60%會看到隨機章節·
說著陸小鳳看向百花樓的內部,笑得爽朗:
“正巧, 主人家來了。花滿樓, 得麻煩你替我招待一下了。”
花滿樓正從百花樓的二樓步下,他的腳剛踏上一樓的木地板, 便聽見了陸小鳳笑嘻嘻的聲音。百花樓的主人唇角含著笑意, 向陸小鳳的方向轉過了麵, 溫聲道:“你已經麻煩我很多了,現在也不怕多一件麻煩是不是?”
陸小鳳朗聲笑道:“總之我是個麻煩的人,你和我做了朋友,這麻煩就丟不掉了。”
花滿樓笑著說:“看來我隻能盡快去習慣了。”
這是天心月第一次見到花七,他和花家大郎有些像又很不像。比如他看起來要更通透一些,也更要溫和一些。更重要的是,他那雙黑色漂亮的眼睛裏空空洞洞, 毫無焦距, 便是和陸小鳳他們說話時已經轉了麵,眼睛卻也是對不上的。
這是個瞎子。一個享受生活, 覺得世間滿是美好的瞎子。
天心月見過許多瞎子,但花滿樓無疑是最特別的一個。他看起來甚至不像是個瞎子。
花滿樓試探著將視線轉向了天心月與西門吹雪方向, 淡聲說:“這兩位應該便是萬梅山莊的西門公子和移花宮的鳳姑娘了。”
西門吹雪開了口:“花滿樓。”
花滿樓向西門吹雪點了點頭, 天心月知道他不見, 卻還是向他福了一禮,笑道:“花公子。”
花滿樓對兩人道:“陸小鳳先前告訴我, 鳳姑娘想要見一見瓊花。我這屋裏倒是有一株, 雖然比不得瓊花觀內玉琢冰雕, 幸而尚能一賞。不知鳳姑娘有無興趣去看看它?”
天心月十分高興,她含笑道:“是我的榮幸。”
陸小鳳見花滿樓沒有對西門吹雪表現出太大的排斥,不由鬆了口氣。
花滿樓是個熱愛生活更熱愛生命的人,這樣的人往往對於輕易取人性命的劍客都提不起結交的心來。好在這次想要來賞花的人是鸞鳳,花滿樓也曾聽過“華山絕響”故事,對於昔年抱琴上山的鸞鳳一直存有好奇。抱琴上山也要一戰昔年的鬆石先生,她的好勝心應該很強,之後又無聞數年——陸小鳳說是因為她被抓進了群芳穀裏去。
但花滿樓總覺得有哪兒不對。
花滿樓道:“她當年既然隻抱著一把桐木琴就敢闖上華山,可見是個好勝心強之人。這樣的人即使進了群芳穀,我也不覺得她就會因暫時受困而輕易放棄再與鬆石先生一戰。”
陸小鳳道:“鳳姑娘也不算放棄吧,鬆石先生去世後,群芳穀才被神侯府澆滅。她就算是想,也沒有機會啊?”
花滿樓搖了搖頭:“不,如果她真如傳聞所言,鬆石先生病危,無論她處於何種境地,都應該會想盡辦法也要與他再比一次。除非——”
陸小鳳:“除非?”
花滿樓道:“除非她當年與鬆石先生比試之後,便知道了鬆石先生的極限。她知道自己輕易便能超越,並且用不了多久。在她明白自己已經贏了天下的第一琴後,便對這個人失去了興趣。”
“她失了興趣,所以鬆石先生是否在找她、又是否想與她再比一次……這些事情對她而言都已成了俗事,都無需在意。”
花滿樓推導出的答案讓陸小鳳瞠目結舌。按照他的理解,當年“華山絕響”的鸞鳳和他認識的那位鳳姑娘根本就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一個人的性格可以偽裝,但有些東西卻改不了。
花滿樓口中的鸞鳳是個求勝心強、甚至可以評上一句倨傲的自負之人。移花宮的鳳姑娘則相反,她在群芳穀裏學會的東西大多都是為了求生,她也不是個傲慢的人。硬要說起來,她待人接物的習慣與花滿樓倒有點兒像,溫柔可親,像一盞半涼的清水,相處起來總是令人心曠神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