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馬上就要碰到門框的時候,突然……

“叮”

金屬掉落在地上的聲音從他的身後響起,雖然清脆卻在這半分生氣都沒有的太平間裏顯得格外恐怖。

“!”

喬鬱嚇得猛地縮在一起,緊緊地閉上眼睛不敢回頭看,太平間裏的冷氣突然加強了,呼呼的製冷聲音在這一刻對喬鬱而言簡直是噩夢!

眼睛一旦閉上,其他的感官就會變得敏[gǎn]起來,“嘩嘩嘩”好像有金屬在地麵滾動的聲音朝他襲來,越來越近,越來越近……他忍住尖叫緊緊地裹緊袍子不敢抬頭。

“哐啷”

一個金戒指滾到了他的腳邊,撞到他的鞋子之後在原地打了幾個圈停了下來。

喬鬱勉強睜開眼睛,看到那個指環之後瞳孔猛地收縮,顫唞著撿起它,眼淚再也止不住的噴湧出來。

如果一開始他看到那具燒焦的屍體之後還能騙自己說這不是他,那麼現在就再也沒有理由自欺欺人了。因為這個戒指從他出生是就戴在身上,小的時候指頭小他就用紅繩穿在脖子上,後來長大了才戴在手上,這麼多年以來直到死他都沒有摘下來過,現在這枚戒指卻出現在這裏。

人體經過高溫後會強力收縮,機體內部的組織液蒸發後會讓身體呈現蜷縮的姿態,皮膚幹癟後這枚戒指自然而然就會脫落,也許是純金的緣故這枚戒指並沒有被燒毀反而隨著屍體被保存在太平間裏,現在又如此碰巧的讓喬鬱撿到,這難道就是天意?

握著這枚戒指喬鬱泣不成聲,從小到大他從沒有哭過,就算在臨死前那一刻他都沒有掉下一滴眼淚,現在他卻像個孩子一樣癱在地上慟哭。◢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突然,太平間的門打開了,一束光線從外照進來,喬鬱嚇了一跳大喊出來。

“啊!”

逆著光線他看不清來人的臉,但是半夜三更在太平間這種地方遇到的人怎麼想也覺得不寒而栗。多年養成的習慣讓他迅速從口袋裏掏出手術刀狠狠地向門口擲過去。

手術刀帶著淩烈的殺氣劃破空氣向來人襲去,那人敏捷的一偏頭,手術刀擦過他的頭發狠狠地插|進門框上。

“看不出你還有這一招。”

那人慢悠悠的關掉手電,踱著步子走過來,高大的身軀和熟悉低沉的嗓音讓喬鬱一下子認了出來。

“叢戎?!”

“嗬,如果不是我,你那一刀直接就能要了人的命,你在警局還用這麼狠的殺招?”叢戎彎下`身子,雙眼在昏暗的光線裏顯得更外明亮,他的嘴邊掛著意味不明的笑意,讓喬鬱突然有一種被人算計的感覺。

“你怎麼會在這裏?”

“你先回答我,一個平時連手術刀都拿不穩的人怎麼會使這種殺招?這一刀不論是角度還是力度都很刁鑽,不是經過訓練的人根本就不可能使得出來,告訴我你到底是誰。”

叢戎一把托起喬鬱的下巴,雙眼緊緊地鎖住對方的視線不讓他有一絲一毫的逃避,但是當與喬鬱的視線相遇的一刹那,心頭驀然一震。

“你、怎麼哭了?”

那雙桃花似的雙眼帶著眼淚,溼潤潤的嵌在纖細的臉上,纖長的睫毛沾著水珠,淚盈於睫楚楚可憐,再加上那一張慘白的沒有一絲血色的臉龐,叢戎覺得突然有些透不過氣。

喬鬱不動聲色的把戒指藏進口袋裏,揮手推開叢戎的挾製往後縮了縮,“我真的很害怕……那具屍體燒得麵目全非,全身的皮膚都裂了……我怕、怕極了,聽到門被推開了以為是鬼……所、所以連想都沒想就把手術刀扔出去了,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你帶我走好不好,這裏我一刻也不想待……求求你!”

黎夜星的嗓音介於少年和青年之間,有一種特別悅耳的晴朗溫潤的質感,像午後微醺時拉響的小提琴,帶著讓人難以抗拒的魅力。他的聲音發著抖,全身汗津津的像從水裏剛撈出來一般,細碎的頭發濡濕著粘在秀美的臉頰上,神色慌張的仿佛受了驚嚇的小獸。

叢戎不知不覺放緩了語氣,“看把你嚇得,真不知道你是不是從小被家裏當女孩養著。既然害怕為什麼半夜三更來這個地方?”

喬鬱委屈的蜷起身子,雙手環抱住發顫的肩膀說:“我也不想,可是如果我今天不把事情做完明、明天一定會被你罵的,我知道自己沒用什麼事情都做不好,總是拖全組的後退,可是……我也不像這樣啊,我想快點把報告寫出來這樣咱們組的進度也能快一點,但是沒想到……”

說著聲音裏就帶上了哭腔,喬鬱自責的縮在一邊,身體因為恐懼和愧疚而不斷發抖,眼眶裏的淚水啪一聲打在膝蓋上,深色的牛仔褲暈開一塊水跡。

叢戎一直不動聲色的觀察者喬鬱,可是卻沒有發現任何破綻,黎夜星的每一句話聽起來都說得通。他一直是個膽小懦弱的人,會在這個時候嚇壞了也沒什麼稀奇,更何況他的恐懼和顫唞並不是裝出來,但是叢戎卻依然覺得有哪裏不對勁,剛才那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