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除魁木金南與魁木風外的兩名身材魁梧、皮膚黝黑的大漢被他一眼認了出來,一人是從小一直欺負他的大牛的父親,他見了隻能恭敬喊聲“岩叔叔”的魁木岩。
一人,就是昨天魁木風對他說的“林叔叔家的小虎”其中的林叔叔,魁木林。
至於一旁稍瘦些的兩名“凶臉”中年,他也隻是在四年來的四次成人禮上見過,甚至都從未說過話,就更別說知道其名字了。
而其中正對他的、臉上有著一道猙獰疤痕的“族叔”,陰冷眸子掃動間綻放著他此時還不知道的叫做煞氣的“東西”,一種大冬天光著膀子的寒冷感覺也隨之升起。
許是感受到魁木卿在顫抖,一旁的玲摩挲著他頭發的同時柔聲問道:“怎麼了卿兒?是不是有些緊張?”
“我沒事阿媽,”不敢再看對麵“疤痕叔叔”的魁木卿顫聲開口,以為是緊張所致的玲也並未深問,隻是輕揉著他的齊眉黑發。
愣神中的魁木卿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時間,魁木金南熟悉的蒼老嗓音便重新把他移向一旁發呆的視線拉回了場中。
“魁木氏的族人們!今日,是部落十歲孩童的成人之禮,也是一年中我魁木部落最為重要的日子!”
隨著魁木金南聲情並茂的一句話,四周自發把酋長家門前空地圍成一圈的百十名魁木族人興奮叫喊。
魁木金南雙手虛壓,待得各種喊叫、歡呼聲減弱之時才繼續道:“部落靠北邊的月魂森林而活,同時,也因為它所養育的魂獸讓我魁木部落的無數兒郎葬身獸口!自老夫擔任酋長以來,便親眼見過無數為了生計丟下妻兒的族人。
這幾十年時間,部落從五百族人減到現在的一百餘八十族人,這都是老夫的無能所致!是魂獸襲擊、圍獵野獸、炎夏寒冬所致!
所以,我自作主張,把部落成人之禮從十三歲降到了現在的十歲,希望你們,莫要怪我!”
一番令場中無數族人緘默無聲的話說完,距離魁木金南較近的魁木風發現老人已是眼眶濕潤,不等那滿是愧疚的淚水落下,魁木金南朝著族人方向深深彎下了腰。
對之前嘈雜呼聲突然消失而感到疑惑的魁木卿抬眼四顧,“阿媽,酋長爺爺怎麼每年都說這段話啊?”
玲揉了揉不知為何變得通紅的眼眶,低頭一笑,“那是在對比你小的弟弟妹妹們說呢!你也是,要好好記住酋長爺爺今天說的話。”
“嗯”魁木卿用力點了點頭,實則心內滿是不耐。這段話,他聰明的小腦袋早在三年前就記住了。
“現在,我叫到名字的孩子到我跟前來!”
老人話音未盡,魁木卿便感到一旁的玲拍了拍他的後背,提醒安慰的意味呼之欲出。
“魁木卿!魁木虎!”
魁木卿身體一震,他雖然見過大牛的成人禮,也對各種流程極為熟悉。可現在真正輪到他的時候,心內卻突然湧起一陣害怕。
連平時在路上遇到與他打招呼的族人都會漲紅臉的他,麵對整個部落百十道目光的注視,不怕才怪。
直到一旁人群中走出一名與他一般大的孩童時,他才咬著牙邁出步子。
前麵,那個總是對他咆哮的男人,正滿眼鼓勵的望著他。不用回頭他也知道,那個在他生命中小太陽一般溫暖的女子,一定也在注視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