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發昏判上作亂,竟覬覦那個比針尖大不了多少的奇泠皇帝寶座。早在月前奇泠皇帝就向西疆借軍鎮壓,常夏絕因忙於攻打大蘇,始終不曾理會,隻待這次宴會之後稍作整頓,便要派出精兵兩萬,助那奇泠小國平複戰亂。
原定由紫冗帶軍,他既提出此事,那麼便是……常夏絕心裏一動,朗聲笑道:“難不成我們的虎獠將軍這次容得下二虎?”
紫冗麵上一紅,微作沉吟,道:“吾王說笑了,經過今日,紫冗方知人上有人,如果絡……公子能同去奇泠,想必能夠事半功倍。”
“也好,”常夏絕點點頭,平複奇泠是小事一樁,但可借此看看這絡繹的能耐,還能順便規整了紫冗這個一山不容二虎的性子,這麼一想,隻覺此舉妙極,“那麼吾王便給你這個機會,看看你值不值得要吾王的信任,絡繹你看如何?”
“謝吾王。”絡繹忙跪下稱謝。
作者有話要說:有人問我是不是棄坑了,我可以肯定的回答:當然不是了!
我不會棄坑的,放心吧。
最近很忙,以後的幾天還有會忙,隻能抽空寫,望包涵!!
四十八
宴會結束時夜色已深,絡繹從正殿出來轉了個彎,幾個起躍就將綠衣宮人甩掉,獨自按照來時的路往回走。
鳳澤城地勢偏高,一到夜晚風刀似的剮人,酒意被吹散,反倒更加上腦,一直極力忍耐的情緒被擴大,叫做思念的疼痛排山倒海般湧來。
臨近他暫居的行館,絡繹停下腳步,往斜刺裏一閃,隨便尋了個無人僻靜處紮進去,他需要好好調整一下,現在的狀態實在不想讓任何人看到。
站在模模糊糊的樹影間,他深吸了一口氣,凜冽的寒氣嗆入喉嚨和殘餘的酒氣混在一起,激得他一凜,接連打了好幾個噴嚏,這才好受些,又用力搓了搓臉,抖擻精神便準備“打道回府”。
卻在此時,細碎的腳步踩著枯枝殘葉從身後傳來,那人不似偷窺,也不怕他察覺,大大方方弄出了聲響,絡繹反倒不好說什麼,正在奇怪誰會深夜來此時,隻聽那人低聲道:“絡大人可是凍著了?”
聲音裏帶著戲謔,完全不是話中那般關懷含義。
借著月光看清來者後,心裏小小的緊了一把,麵上仍鎮定道:“還好。”說完便要拱手告辭。
他實在不想多看這人一眼,方才的失態隻怕也全叫這人看了去,那猝不及防奔湧而出的情緒,有多一半要讓此人負責。
話還要回到宴會上那一幕,當時紫冗已完全拜服於絡繹,又自動將平複屬國的立功機會讓給他,常夏絕也隻得借機隨意封了個官銜,雖然比武之事已告一段落,但宴上氣氛也因此有些蕭索。
正在君臣雙方都有些空白的當口,一陣琅琅琴音卻響起來。
琴音委婉柔美,似明月照鏡,又似花蕊初露,一段琴聲下來,晦澀的氣氛已被它撩撥得複又迤邐奢靡起來,被這琴聲引著,殿上四角佇立的弦樂技師這才如夢初醒般,也和上了節拍。
什麼人這麼懂得察言觀色?
絡繹忍不住便向樂聲來處望去,正在此時常夏絕卻對他道:“瞧瞧,今天竟把非衣引出來了,真是難得!”說著,扭頭向身旁望去,目中柔光盡顯。
非衣?聽名字是個優伶,但既是優伶又怎麼能大大方方坐在西疆皇帝身旁?出入這宮宴也如入無人之境?
絡繹隨之瞅去,但被常夏絕擋著,他隻看得到橫架在對方膝上的古琴一截,以及火紅的衣飾一角,就這一眼,他篤定了自己不喜歡此人。
要知道大蘇乃琴技源頭,琴之所以美好,與技巧有關,但也與彈琴者的氣質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