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段(2 / 3)

絡繹那馬也不知是吃什麼長大的,這麼一會就不見了影兒,猛追了一陣也始終不見那個黑甲黑馬的人,隻看見一大團一大團的黃土黃沙,揚起,落下,紛紛攘攘的撲了他們一臉一脖子,以紫冗為首,大家夥這回算是吃飽了一頓。

但這種細節已經無人在意了,心裏都憋著一股氣隻想追上那個狂妄的背影,誰也不吭聲,自己和自己較著勁,手裏鞭子拍得啪啪響,一群馬兒算是遭了罪,從戰馬直接轉職成了賽馬,你趕我,我追你,隊列早已不複先前齊整的長方塊形。

轉過一個山坳,還是紫冗先發現的,左首是一片窪地,那匹特別神勇的黑馬正站在水窪旁,獨個晃悠著尾巴喝水呢,而那個揚言要先一步趕回去告狀的某人卻堵在大路正中。

日頭偏西,在平陽古道上留下微黃的光暈,黃沙塵土,依舊翻飛,快散不散時,依稀看見一個挺拔的身影,深黑色的甲胄,瘦削的臉龐。

紫冗第一看見他笑,不是莫名的牽起嘴角的那種,而是真正的大笑。

絡繹隨隨便便的站在路中,對著遠處呼嘯而來的他們毫無形象的笑著。

不用回頭看也知道,自己,以及自己身後烏泱泱追來的一大群人吃了滿臉黃土的樣子,肯定特別好笑。

這樣想著,紫冗也想笑了。

糟了!他怎麼不躲?

紫冗是領頭的,與身後的“追兵”將將拉開十幾丈的距離,他眼看自己與絡繹越來越近,對方卻不閃不避。他忙朝身後打了個手勢,示意前方有情況,快速勒馬,另一手則抓緊了韁繩向後扯。

白搭,再好的馬也有個慣性,何況還是這麼撒丫子狂追來的,他的鐵鴿灰隻長嘶一聲,蹄子卻依舊翻飛,同理,身後的大隊人馬估計也看不清他的手勢。

黃沙滾滾,蹄聲依舊。

越來越近,三十丈,十丈,五丈……鐵鴿灰已盡量放慢了速度,但還是不行,眼看就要撞上,身後還有那麼一大群人……

“躲開,躲開啊!!”紫冗用力喊道。

來不及,肯定來不及,他閉上眼,抽出匕首對準愛馬的脖頸就要插進去。

熟悉的嘶鳴聲響起,匕首劃破風聲,仿佛劃破他的心髒一般。

這馬跟了他數年,在戰場上,它就是他的腿。

不知道是什麼驅使他第一時間做了這個決定,他隻知道這樣做或許可以製止馬蹄踏出那人的腦漿子……

一切發生的很突然,和那天在殿堂上比試一般,他仍沒看清那人是怎麼做到的。當他回過神時,手中匕首已被奪走,一隻手從身後探來控住他的馬並向左側牽引,直到速度終於慢下來,鐵鴿灰和那匹黑馬悠閑的湊到一塊飲水時,他才注意到,絡繹已經坐在了他的身後。

“……”紫冗的心髒還懸在半途,長大了嘴好半天發不出聲音。

絡繹輕巧的跳下來,沒事人似的迎著夕陽衝他露出一口白牙:“是不是不那麼累了?讓他們在這歇會吧。”說完俯身將頭盔取下,隨手拋遠,似乎剛才那個玩笑無傷大雅,隻是調劑神經罷了。

“你……你瘋了!?剛才差一點就撞上了你知不知道!”紫冗跳下馬,一拳朝他打去。

“可是你沒有。”絡繹沒有閃避,像是知道他這一拳不是認真的一樣,“況且我還救了你的馬一命。”

“媽的,這馬相當於我媳婦你知不知道?”拳頭在半路停住,紫冗泄憤似的揪了一把荒草。

“兄弟如手足嘛,應該的。”

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