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疆有名駒,名烏雲踏雪……是爺們,都玩馬……貓崽子,那是娘們玩的!”
當初誇下的豪言壯語,哪裏想到,若幹年後,他活的一點也不爺們。
蘇殞沒有探子的名單,因為他老子沒給他留下,但探子卻知道蘇朝天子是誰,為什麼遲遲不與蘇殞聯係?尤其在這個節骨眼上。
結果隻有兩個,要麼都死光了,要麼,就是任務執行得太圓滿,混到了位高權重的地位,被太多雙眼睛盯著,反倒傳不出消息了。
那麼,是誰?
紫冗說,絡兄弟,你離非衣那小子遠點,大家都看不起他!
非衣說,絡繹,你真的叛了麼?
原本想找出那個人,但現在卻覺實在太難,在所有人眼裏他都是逆臣賊子,那人若是忠於大蘇,自會視他如毒蟲蛇蟻,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才對,又哪裏會給他機會表露立場?那人若已被高官厚祿收買,自然也會防他一手,視他為分享利祿的蠅營小人……
常夏絕身邊最得寵的兩人,哪個也不像。
與其在混沌中摸索那靠不住的同黨,不如拚殺出一條屬於自己的路。
作者有話要說:貼文的時候JJ抽了,等了一會仍是一片空白,隻得重新貼一遍,請問,看得見嗎?
五十二
…………
隨安四年秋,蘇城迎來第一場秋雨。
朱紅的宮牆被細雨衝刷得鮮潤細膩,隨手抹一把,滿手紅淚。
“陛下,秋雨最寒,還是回宮吧。”常善舉著一把烏金柄的宮傘,正極力抻直了手臂往蘇殞的頭上罩去,雨水被鵝黃的傘麵隔絕在頭頂,蘇殞有些陰鬱的麵色被曦微的水光映得半晴半寐。
“再走一會。”蘇殞自行向前走去,可憐常善一個老人家還要亦步亦趨打著傘跟著,並不住勸慰,“陛下,一場秋雨一場寒,這雨是越下越大了,若染了風寒……明日如何親自敦促他們練兵?”
蘇殞不去理會,隻朝著既定的方向行走。
仿佛走慣了一般,一天不能斷,否則就會坐立不安,心神不寧,即使下雨也不能耽誤。
織著雲海生波的蒼色袍角洇濕了一大片,隨著走動,潮濕慢慢上染,倒真有些雲霧舒卷的趣味。
此路像個風筒,雨點被風卷著,毫不憐憫的向人臉上砸來,傘低得快要擋住視野,待風過去,傘簷抬起,路已到盡頭,再有十步就是終點。
可蘇殞盯著那露出的一闋飛簷,隻是古怪的看著,最後深吸一口氣,猛然轉過身去,又飛快的向回奔走,好像再慢一步,就會被身後攆著的妖魔吞噬。
常善看慣了這幕,隻歎了口氣,舉著傘再次跟上。
其實這段路走不走都沒什麼關係,反正每回都走不到終點,但似成了習慣,去時慢慢的走,悠悠的徘徊,撫著每一寸宮牆,尋找昨兒個發現的那株野花,記熟了每一次春秋變化,想著想不清楚的心事,待到看見天晴殿的簷角,再驚呆了似的頓住,然後逃似的離去……每天都是這樣,連常善都不忍心跟著,這次要不是下雨需要一個掌傘的,他才不來受這份活罪。
蘇殞的腳步終於慢了些,常善掐著分寸把話頭岔開。\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陛下,韓相他們還在禦書房候著……”
“不見不見,給我轟了去!”
“可……”
蘇殞倏地停住腳步,再也掩飾不住情緒似的低吼道:“常善,你說他們還有完沒完,這些年,躥騰著朕娶了一個又一個,現下太子出息了,公主也給他們生了,他們還要朕如何?真當朕的後宮是賤賣賤買的菜場不成?什麼蘿卜白菜就往裏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