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陛下您小聲些……至少,娜赫魯公主還是不錯的。”娜赫魯公主是赫越國長公主,也是目前立後人選中呼聲最高的一個,模樣標致,性子也溫順,還識大體。最重要的,當年隨公主一同嫁來的,除了蘇朝稀缺的十車羊毛和皮甲外,還有三十名火藥技師。
赫越國人以手巧聞名,他們不主張爭戰,但也沒人看不起他們,就是因為那引以為傲的火藥技術。若不是看上他們優渥的陪嫁隊伍,蘇殞是無論如何也不會答應這樁婚事。
顯然從這樁姻親中看出好處的還有大蘇的朝臣們,他們開始熱衷於躥騰蘇殞聯姻,今天這個請皇上過目某求親使節帶來的畫像,明天那個請陛下考慮與東邊某某族的結盟事宜。
蘇殞不勝其煩。
三年的休養生息並沒有令大家感到平靜,反而更加注意到那看似平和的微瀾下,暗暗攪動的激流。
當今兩大強國,相互覬覦卻按兵不動的情勢能維持多久?誰也說不好。但意圖卻再明顯不過,蘇殞一反常態的勤於練兵,有時甚至親自去校場上督戰,如今又吸納了赫越國的製火技術,可謂如虎添翼;而西疆素來驍勇,三年的休整隻會令他們更強,更何況……他們那還有一個人,是蘇殞的軟肋,隻是這一點沒人敢直接說出來。
現今的情勢就像一張即將拉滿的弓,隻要再加一分力,尖銳的箭矢便會破空而出,隻是目前誰也不願先出這一分力,似乎都在等待一個時機,滿足雙方利益的最佳時機。
“那陛下可要看看小公主?”常善又問。
蘇殞一頓,好像這才想起自己剛添了個女兒的事,但很快回絕道:“不必了!”回答中沒有絲毫初為人父的喜悅,反而帶著煩躁。
“這,這不太好吧,就是看在那三十名火藥技師的麵子上,也該去看看……”娜赫魯公主誕下小公主已有月餘,期間蘇殞一次都沒有探望過,這實在有些說不過去。
蘇殞想了想,道:“也好,正好名正言順把那幫老家夥晾在禦書房。”
…………
“還是大哥惦念絡繹,怎麼想起跑這看我來了?”行館裏,絡繹吩咐小兵置辦好酒菜,卸去軍服大喇喇的舉起一壇酒,又抹幹淨兩隻白瓷杯。
紫冗嘿嘿笑了:“還不是日前兄弟的信裏說的那事,為兄好生放心不下,這才趕來看看。”
“哪件事?”絡繹皺起眉頭,黑沉的目光沒有焦點平空轉了一圈,才突然想到似的叫道:“啊,是說這邊天冷得快,一點沒有秋天的樣子?那麼大哥是給絡繹帶冬裝來了?”說完還刻意往紫冗身後張望了一下,嘴裏喃喃道:“哎?那怎麼空著手來了?”
“哎呀!”被他這麼一說,紫冗真覺得有些窘迫了,出門甚急,竟都忘了給他捎些這邊緊缺的物件,隻得揚起酒杯故作鎮定喝了一口,才道:“上回信裏,你不是說東麓這邊地形古怪,不好安置機關,很是頭疼嗎?”頓了頓又道:“這些我也不太懂,但事關重大,我這個做兄弟的怎麼也得來看看啊。”
“哦……原來是為這事啊……”熱菜陸續上齊,絡繹將幾盤野味推到紫冗麵前,“大哥嚐嚐這個,可是咱們這的一絕。”
紫冗沒用動筷,反而不乏關切的問道:“怎麼?看來是已經解決了麼?”
“沒有,還沒解決。”絡繹無謂的笑笑,抬手夾了兩塊兔腿放進紫冗的碗裏。抬起臉來,麵色又有些認真:“大哥,是吾王派你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