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說:“算了,殺……也是該當的,星星之火尚可燎原,的確,不能留……難免成了禍根。”
禍根嗎……
蘇殞繼續微笑,目光又停在窗外樹上那兩隻喜鵲身上,巢終於搭好了。
燎原就燎原吧,反正跟他無關了,合該由兒子去操心了。
轉過臉問絡繹:“那你的故事呢?結尾……我也不知道。”
“哪有什麼結尾,也沒什麼……”見他還在看著,隻得草草敷衍道:“其實也沒什麼,真的,常夏絕那是嚇你呢,隻一天一夜就被救了,沒吃什麼苦。”
身體被狠狠擁住,感覺到那人沉重的心跳,絡繹趕緊拍拍他的背,著急道:“瞧,我說不說吧,本來沒什麼,你又……”
“絡繹。”
“恩。”
“冷嗎?那個時候。”
絡繹頓了一下,點了點頭:“夜裏,有點……因為下了雪。”
擁抱又緊了些,好像怕他凍著似的。
“但是,看見雪我挺高興的……因為第一次見你就是雪天……”還沒說完又被吻住。
不是矯情,當時絡繹真的挺慶幸的,他想,如果能在這片銀白裏死去也是幸事一樁,好像命裏注定一般,注定在那個大雪紛飛的冬日遇見他,又注定在這個大雪紛飛的冬日為他而死,是的,不是為國,是為他,隻是為他。
可能真的有神明存在,世情就是一報還一報,他被押回謙陽後一人承擔下所有罪責,連那塊助他們出營的兵符都說是打暈裴章後從他身上摸來的,在別人來看他挺傻,但其實也救了自己。
常夏絕接連被兩個心腹背叛,怒不可遏的結果是更加珍惜身邊擁有的。
裴章幸運的得到他全部信任,這樣才能在群敵環伺的情況下將絡繹救下吧,具體過程絡繹已經不記得了,他隻知道自己醒來身處西疆與蘇朝交界的一個小鎮。
肩膀的傷口已經凍住,不再流血,隻是四肢仍不好使,似乎是凍傷了,全賴好心的村人照料,這才拖到蘇軍馬蹄聲傳來的那日,村人都嚇壞了,以為戰火終於殃及到他們這個與世無爭的村子,隻有絡繹知道,那轟隆作響的軍馬聲,好似仙樂。
後來蘇殞總問他,在西疆生活那三年的細節,就像目下。
絡繹應對的辦法永遠是那一個,就像目下。
絡繹主動抱住蘇殞,嘴唇尋找他的鎖骨,輕輕吮住,蘇殞仰起頭,白皙的脖子完全暴露出來,絡繹自下而上,逐一吻去,在溼潤的唇畔終結。
漸漸褪去的衣物拋在地上,身體貼合在一起,相互尋找對方的筷感,溫度在肌膚摩攃間升高,牆外傳來打鬧聲,有人追,有人跑,忙起來的兩人動作一滯,一人將窗拉上,不耐道:“搞什麼……”
另一人笑笑,聲音濕粘:“我猜……是柳光祿在揪顧慨然的耳朵……”
“怎麼跑到這來,明個朕要……”說到這愣住,自己先樂了,笑聲沒持續多久,便被身下人的動作引弄成了喘熄。
炭爐的火光漸漸熄滅,也沒人想要撥一撥,今年的春天來得太早。
然後,有人發現,那天太上皇的發髻比平日歪了些。
…………
春暖枝頭,雀鳥低啁,白絮卷綠柳。
又是一年春早,雅致的四方院子裏,靠牆垂著幾株細柳,枝條纏纏繞繞,新抽的芽條隨風款款擺動;旁邊立著一口碩大的紫底白花大缸,足有半人高,大敞的口裏亭亭立出尚未散葉的荷莖,看那粗綠的梗子便能想見,到得酷暑夏日,定是滿院荷香逐人來;院子另一頭還挖了個池子,池裏翻著幾尾紅魚,見人經過便冒出頭來追著來人的影子討要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