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湛揚手一揮,「就由小處做起,去把獨孤冉手底下的眼線全都除了,一人不留。」
冷天色深深倒吸一口氣,猛然抬首緊盯著他,胸口緊鬱著,不知該怎麼喘出下一口大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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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朵湛森涼地淺笑,再也不控製心底的火勢,「我不要這宮裏還留有別人的雜草。」
「你的心好狠......」
朵湛像陣陰狂的旋風直刮至他的麵前,大聲地把話一字字地擲到他的臉上。
「你以為愚仁愚義就能為鐵勒在這大明宮內開創出一片天地來嗎?你以為不反咬獨孤冉一口,我們就能落個不會身首異處的下場?還是你認為我們手底下的人,不出三日就會全部被獨孤冉派人密殺得不存一人,而我們也將在暗中被無聲無息的處理掉,這樣會比較符合你心地善良的作法?」
還沒進宮就被獨孤冉給行刺一回,進來了後,無論他做了什麼,時時刻刻都被人看牢釘死,他甚至連這座紫宸殿都走不出去,而往後,他還要再遇刺幾回?他一日不死,獨孤冉便一日不能心安,在這生死關頭上,他若不心狠手辣,即是坐以待斃,他打哪去找第二條命來葬給獨孤冉?
冷天色被他駭人的氣勢壓得吐不出半句話來,卻又不能否認他所說的每句話都是對的。
朵湛的臉上更是寫滿厲色和慍惱,「想死,你可以繼續堅持人性本善,但若想在大明宮裏活下去,下回在別人的刀子捅進你的心窩前,你可以考慮是否該先把你手中的劍刺過去,好留你自己一命!」再這麼不濟和不合作,他就直接把冷天色扔回北狄,叫鐵勒親自宰了他。
他的額際沁出冷汗,「我明白了......」
「明白就盡快去把我們的人力部署好。」朵湛立刻將他早就盤算好的一切都交給他去打點。「除掉那些雜草後,不管是我的紫宸殿、西宮娘娘的養心殿,我要連獨孤再的雲霄殿也都納在我的掌握之中,無論是多麼微小的細處,都得全麵控製好不漏疏失,並且安排我們的人手盯牢這宮內所有的人,我要萬無一失!」
冷天色張大了嘴,結結實實地開了一次眼界。
好......好可怕,他的腦袋怎麼動得那麼快?開口閉口問,他就已經把在西內站穩的道路鋪出來了?他......他早就想好一切了?在他肩頭上的麻煩和煩惱有那麼多,他是怎麼有時間去想這些的?這個人太深藏了,難怪鐵勒什麼皇弟都不挑,就偏偏挑上了他,原來是鐵勒太過明白自己所找來的是哪一種猛將!
「還不去?」朵湛不滿地瞥向他生根不動的兩腳。
「我這就去辦!」消受不起他另一回合火氣的冷天色,慌慌張張地趕在他又翻臉前先一步走人。
但沒多久,他又苦皺著一張瞼慢慢地踱回朵湛的麵前。
「那個,就是......就是關於你要我查的那件事......」慘了,這下跑不掉了,可是不說又不行。
「哪件?」
「楚婉。」他戰戰兢兢地小聲報上。
「她怎麼了?」朵湛立刻一把將他給扯過來。
「楚婉就要成親了。」冷天色小心地掰開他的手,先將他推至桌案邊坐下,為他斟了碗茶消火,並與他保持一段距離後,才把下文說完。
他震愕得張大眼,「什麼?!」
「她近日就要下嫁長信侯。」冷天色愈說愈覺得恐慌,兩腳直往後退,「那個長信侯今日還去府裏探視過她的傷,並說他不介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