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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家姑娘文靜。”傅雷的母親早就看中了朱梅馥。

傅雷呢?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彼此間情投意合,早已心照不宣。

正因為這樣,當朱梅馥的叔叔從中作伐,當然旗開得勝,馬到成功,親事當即定了下來。

傅雷到了巴黎之後,鴻雁傳書,跟朱梅馥寫起“兩地書”來了。

如此良姻美緣,也並非一帆風順,曾遇到小小的波折。

傅雷的老朋友劉抗先生,曾頗為風趣地談及一段往事:“在巴黎時,傅雷曾和一位法國小姐名叫瑪德琳的鬧過戀愛,大概一邊熱情似火,披肝瀝膽,另一邊卻意馬心猿,別有懷抱,始終唱不出一曲合歡調來,弄得他在極度失望之餘,幾乎舉槍自荊實際上,他在家鄉早已和一位賢慧嫻淑的閨秀名叫梅馥的訂了婚。梅馥是個東方型而受過新教育的女性;體貼、文靜、好客,幾乎一切中國標準的美德,都集結在她身上,且文筆非常優美流利。傅雷經過那次和瑪德琳絕裂後,痛定思痛,更覺梅馥的可愛,從此便認真相偕了。”

失而複得,往往倍覺珍貴。經過波折,相愛彌堅。此後傅雷從一而終,再無異心。

1932年,傅雷借上海一家飯店舉行隆重的婚禮。飯後酒餘,朋友們跳起了交誼舞。在當時,這算是新式結婚了。

翌年,朱梅馥生一男孩,剛出生便夭折了,給這對青年夫婦帶來了不快。9月,傅雷的母親因風濕病逝世,終年四十五歲。傅雷夫婦不勝悲痛,扶樞回鄉安葬。

就在傅雷母親去世後半年——1934年3月10日,傅聰降生於上海的花園新村。

1937年4月15日,生次子博敏。“‘聰’的意思是‘聽覺靈敏’、‘高度智慧’、敏的意思是‘分辨力強’、‘靈活’,兩個字放在一起‘聰敏’,就是常見的辭,用以說智慧、靈敏,即‘clever’的意思。”

從此,四口一家,溫暖幸福。

傅雷之家如同舞台一般,常常演出種種熱鬧而有趣的活劇來。

傅雷秉承嚴母,對兒子的教育一向非常嚴格。傅雷的嚴,傅聰的“皮”,常常鬧“磨擦”。朱梅馥居中,往往扮演“調解委員”的角色。:-)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傅雷對於家庭成員,有著不成文的種種“規定”:“食不語”——吃飯時不許講話;咀嚼時不許發出很大的聲響;用匙舀湯時不許滴在桌麵上;吃完飯要把凳子放入桌下,以免影響家中“交通”……傅聰的秉性是“天馬行空”,無拘無束。傅雷剛剛離家,傅聰便在家裏“大鬧天宮”。有一年春節,傅雷外出拜年,傅聰溜出家門,在玩具店裏給假麵具、炮仗、刀槍之類迷住了。正在此時,忽聽見有人喊“阿聰”。回頭一看,父親站在後麵。他吃了一驚,拔腿就跑,朝家裏奔去——因為父親吩咐過,孩子不許隨便外出……如果說傅雷是鐵錘,朱梅馥則是棉花胎,敲上去不會發出火花。她從不發脾氣。傅雷藏書甚多,什麼書放在哪裏,都有一定之規。傅雷看完什麼書,一定放回原處。朱梅馥常常忘了傅雷的這一“規定”,看了書隨手一放。傅雷見了當然批評她“亂拿亂放”。她呢?總是哈哈大笑,說“保證改正”。不過,過了幾天,她又隨手亂放,當然,又“保證改正”……朱梅馥是典型的賢妻良母。她默默地做了大量的工作。傅雷的許多文稿,都是她謄抄的。每一個字,都寫得端端正正,一筆不苟。就連傅雷給傅聰寫信,每封信都由她謄抄留底;傅聰的來信,由她分類抄錄。今年4月間在上海音樂學院的“抄家物資”中找到的三大本《聰兒家信摘錄》,那秀麗的字,全是她的手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