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陳這樣,還堅持過來獻殷勤,也虧他年輕撐得住嗬。
許諾輕笑著,小心托起林天行的頭,往下麵墊了一個枕頭,然後放平了他的腳,脫了他的鞋。她去拿了一張毯子給他蓋上,然後坐在他旁邊,停了DVD,切換回電視,把聲音關小。
電視裏正放整點的財經新聞,許諾不愛看,動手換台。也就是這短短兩秒的時間,讓她聽到一個熟悉的名字:歐陽烈父親的名字。
“……的受賄案的二審將於本月十三號開庭……”
畫麵上老爺子被記者包圍住,旁人花了一番力氣才將他送進車裏。許諾看到他已然全白了的頭發,不由有些感歎。想老爺子意氣風發的時候,永遠染著黑頭發,西裝筆挺,身前身後呼擁著一大幫人,無比威風。如今牆倒眾人推,落魄到這地步。
歐陽烈的母親和他父親分居已久,搬去了歐洲一個小國生活,每年回來一次,帶一大堆東西。以前許諾還讀中學的時候,她還會給許諾帶點香水巧克力什麼的。當然,香水歸了邱小曼,許諾吃了巧克力。老爺子雖然惡貫滿盈,對許諾也不錯,稱她為阿烈的小朋友,見麵了也是笑臉相迎的。
所以許諾雖然覺得他應該收到法律的懲罰,可是也免不了同情他。老爺子一輩子經營來經營去,結果全化做了泡影。
十三號那天,許諾趕去法庭。她得到過秦浩歌的指點,知道他們會走側門,於是專門從小巷子繞過去。
沒想那裏已經潛伏著許多人了,看樣子有記者,還有老爺子的仇家。警衛哥哥端著槍嚴肅地等著他們,一幫人隻好遠遠地站著。
等待的時間比許諾估計的要長許多。她等得饑腸轆轆,可是後門絲毫動靜都沒有。幾個記者也開始交頭接耳,疑惑是不是守錯了地方。
天氣已經開始降溫,今天是個陰雨天,風刮起來,許諾冷得渾身雞皮疙瘩。
她想到了從前暑假,她和歐陽烈去釣魚。沒想突然下起了暴雨,兩人隻好遵在瓜棚子裏躲雨。
那是是夏天,不過風吹在濕衣服上,人還是覺得冷。歐陽烈那時候就把衣服脫下來搭在許諾肩上。
許諾還笑他,“兩件濕衣服和一件濕衣服有什麼區別嗎?”
歐陽烈回過神,也笑起來,幹脆把她抱過來摟住。歐陽烈熱得發燙的胸膛貼著許諾的背,許諾那時候覺得這個溫度都可以把衣服烘幹了吧。
雨停了,歐陽烈帶她回他的家。許諾穿了他的衣服出來,歐陽烈哈哈大笑,“居然沒大多少嘛!”氣得許諾拿釣魚杆子追著他打。
“出來了!”一個眼尖的記者喊起來。人群沸騰了。叫罵聲,閃光燈,壓抑了許久,終於爆發了出來。
許諾這才發覺減肥的不好。以前她擠人群是所向無敵的,如今隻有被人群擠得東倒西歪的份。
好不容易擠到前頭,隻看到幾個穿黑西裝的人進了車,然後那幾輛車發動,排成一排朝著大門開過來。
人們瘋了一般湧向轎車。許諾沒有看到歐陽烈,而且擔心自己再擠下去,腸子都會擠出來。她縮著身子艱難地從人群裏退了出來,無奈地看著人們和警衛搏鬥。
搶頭條的,找機會打擊仇人的,還有湊熱鬧的。這個側門一時十分熱鬧。
“諾諾?”秦浩歌一身製服,跑過來拉住她,“你真的來了?”
許諾說:“我隻是來看看。你知道,我和歐陽烈關係很好。”
秦浩歌不自然地恩了一聲,“不過歐陽烈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