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笙直接吼了出來,“季予南。”
壓在她身上的男人沒停下動作,但再猛烈也隻是親她,沒有進一步的舉動。
足足親了有五分鍾,季予南才慢慢停下動作,衣服有些淩亂,但還整整齊齊的穿在身上,卻還是顯得有幾分狼狽。
他起了身,拉過被子給女人蓋上,低低啞啞的嗓音裏還有明顯的喘息聲,“早點睡……”
季予南抿唇,心情有些微妙,“這幾天別出去,呆在家裏。”
說完,幾乎是慌不擇路的出了房間。
…………
第二天,時笙醒的很晚。
昨晚季予南從她房間離開後她就幾乎一整晚沒睡,兩個房間雖然相鄰,但介於這種高檔別墅的隔音效果都做的比較好,隻要不是貼著門聽,一般鬧出點動靜還是聽不見的。
但她昨晚卻好似聽到季予南在浴室裏來來去去,折騰了一整晚。
以至於時笙到早上才淺眠了一會兒。
她穿好衣服下樓,艾米麗一臉曖昧的道:“太太醒了?少爺走的時候特意吩咐我不要吵醒您,您是現在吃早餐嗎?”
“嗯。”
時笙昨天就吃了一頓早餐,到現在差不多已經一天滴米未進了,中午被傑西斯的人綁去,晚上又和季予南吵架,雖然被逼著喝了兩口湯,但對於一個成年人來說,是遠遠不夠補充體力的。
傅亦給她看的那些資料帶給她的隻是心理上的刺激,身體的感知能力還是存在的,她現在餓得走路都是飄的。
艾米麗將早餐端上來。
小籠包、豆漿油條、粥、腸粉、蝦餃、燒賣……
基本上她能叫出名字的裏麵都有。
艾米麗給她擺好碗筷,“這些都是少爺臨走時特意吩咐的,他說您心情不好沒胃口,讓我多做些樣式,您挑喜歡的吃。” 時笙安靜的低著頭喝粥,艾米麗見她的樣子就知道她沒聽進去,歎了口氣後勸道:“太太,我來的時間雖然不長,但能看出少爺對您極好,夫妻間吵架鬧點性子是正常的,您看少爺都這麼哄著您了,您
就別生氣了。今早少爺離開的時候我看他臉色不好,還在咳,好像是生病了,要不等一下我挑幾樣清淡的您打包帶去公司,順便給他帶點藥?”
時笙饑腸轆轆,粥的味道也很好,很合她的胃口,本來很有食欲吃點東西,在她說完後便沒了胃口。
放下筷子起身,“我出去一趟,午餐不用準備我的。”
她沒將季予南昨晚最後的那句話放在心上,也許是沒聽進去,也許是覺得無所謂,甚至消極想著死了也好,不用這麼為難。
“可是太太,少爺吩咐了這幾天讓您暫時別出門,他說很危險。”
艾米麗不知道季家是做什麼的,但是能住在這種超級富豪區,周圍還有這麼多保鏢把守,就連周圍的住戶看到他大多也是畢恭畢敬的,便猜測他的身份肯定不一般。
時笙腳步未停:“我不舒服,去趟醫院。”
“我給泰勒醫生打電話。”
“不用了,不在他的職業範疇。”
艾米麗為難:“那太太您是哪裏不舒服?”
等一下少爺問起,她也好交代。
時笙已經在玄關處換鞋了,手上的動作停了一下,“婦科。”
艾米麗:“……”
時笙出門後她趕緊給季予南打電話,看到桌上隻喝了一半的粥,心裏有些發寒。
少爺臨走時特意吩咐,不管用什麼辦法都要哄太太多吃點東西,剛才見太大食欲挺好,她就多嘴說了兩句。
年輕人心高氣傲聽不得勸,早知道就忍一忍,等太太吃完了再說。
電話接的很快:“什麼事?”
男人的聲音不鹹不淡,但她還是聽出了幾分緊張的意味。
“少爺,太太出去了,”沒等季予南責問,她急忙解釋道:“太太說她身體不太舒服,要去趟醫院。”
季予南無聲的皺緊了眉,喉嚨又是一陣幹癢,想咳嗽,被他硬忍下了,“為什麼不打電話給泰勒。”
“太太說不在泰勒醫生的職業範疇,她去看婦科。”
季予南:“……”
“知道了,太太早上出去吃早餐了嗎?”
“喝了半碗粥。”
聽筒那邊陷入了安靜,即使沒看到季予南的臉色,也知道肯定沉得能滲出水,“對不起少爺,太太早上起來原本食欲不錯,是我多嘴勸了兩句,惹得太太不高興,隻喝了半碗粥。”
斷斷續續的咳嗽聲傳來,男人的聲音有幾分氣喘,“你是一片好心,但記住,沒有下一次了。”
“是。”
掛了電話,季予南吩咐凱文:“給安德魯打電話,讓他將別墅裏的人都派去跟著太太,尤其注意季董的人。”
凱文知道事態嚴重,立刻給安德魯打電話。
等電話接通的時間他道:“季董事長要對太太下手?”
季予南咬了咬後槽牙,“這不是正常嗎?季董事長一向講求順我者昌逆我者亡,怎麼會允許時笙挑戰他的威嚴。”
他說這話時,滿滿的諷刺味道。
…… 門上傳來鑰匙插進鎖孔的聲音,季予南撩起衣袖的一角看了眼腕表,轉頭,看著進來的人道:“看來這房子裏的主人對傅總經理而言也不是那麼重要,從收到消息到現在有半個小時了吧,我還以為會爭
分奪秒迫不及待地出現在這裏。”
傅亦微微喘著粗氣,在看到翹著腿,懶散的坐在沙發上的季予南那一瞬間臉上的擔憂便收了起來。 他的目光不動聲色的掃過房間裏站著的凱文,勾起唇,淡淡的笑了笑,“就算我想爭分奪秒迫不及待,路擺在那裏,也隻能一步步的走,總不能瞬間漂移吧。萬一再遇到堵車我也隻能祈禱上帝希望季總
還有那麼一絲憐香惜玉的心,別把對我的怨恨轉嫁到一個無辜女人身上。”
傅亦走到客廳除沙發之外唯一的一張椅子上坐下,“倒是季總,你就帶一個人來這種龍蛇混雜的地方,也不怕出了事季家偌大的家產沒人繼承,和我們這些平民百姓相比,您的命怕是矜貴的很吧。”
季予南最討厭看到他這副假仁假意的笑,明明虛偽到極點,偏偏某個瞎了眼的女人還被迷得神魂顛倒,長了個腦子也就隻有點裝飾的作用了。
“無辜的女人?”男人眼神冷漠,“就你?也配說這個詞,你算計時笙入局的時候,怎麼沒說她是無辜的?”
傅亦不在乎他的諷刺,低頭不緊不慢的點了支煙,似笑非笑的說道:“時笙本就是局內人,何以談無辜?難不成你還以為這件事能瞞著她一輩子?”
“能不能瞞一輩子是我的事,”季予南俊美的臉上泛著冷笑,下顎繃緊,要用全身的理智才能壓製住想要揍他的衝動,“你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將他牽扯進來,不覺得卑鄙?”
傅亦從煙霧中抬起頭來,眯著眼睛,沉默了幾秒似乎才反應過來。 唇角的笑漸漸淡去,變得麵無表情,“人都是有私心的,季時亦當年為了那枚小印害了時笙的父母,你為了得到時笙不惜抹去過去的真相選擇發隱瞞她,傑西斯原本已經準備出國了,所有手續都已經齊
全,如果不被仇恨衝昏頭腦就不會自掘墳墓。”
低低的嗓音很有磁性,說的話卻近乎無情,“就算我利用時笙來達到我的目的,那也是誰更聰明而已,季總你這樣直接上門綁人威脅,就是流氓行徑了。你恨我利用你們,完全可以衝我來。”
季予南脾氣不好,換句話說就是個粗人,他做不來傅亦這種公子做派。
虛偽。
他起身,幾步走到傅亦麵前,粗暴的擰著他的領子將人從凳子上扯起來,甩在沙發上。
結實的手臂橫在他的脖頸前,臉上盡是猙獰的狠意,來勢洶洶,透著淩冽的殺氣。
一字一句,音咬得極重,“衝你來?話說的這麼冠冕堂皇,你想擺脫季董的控製,為什麼不直接衝他去?這麼煞費苦心的布這個局,讓個女人在前麵為你衝鋒陷陣,你他媽躲在後麵做縮頭烏龜。”
“我不是季董的對手,這點自知之明我還是有的,能對付季董的……”他被季予南勒住脖子,呼吸困難,說話也有些喘,“隻有季總您了。”
季予南手指的關節被捏得嗑嗑響,眼睛裏是濃墨般的厚重,“所以你明明就握有季氏的證據,還要在試探完我對時笙的感情後才肯交給她?如果當初我不去中國帶她回來呢?” “那她就能徹底置身度外了,”溫潤斯文的男人被揪著領子,模樣狼狽,但他看上去毫無在意,唇角勾出幾分嘲弄的諷刺笑意,“這些,還真不能怪我,如果季總您對時笙可有可無,那我交給她有什麼意
義呢?借由她來告訴你們我握有季氏這些年暗箱操作的證據讓你們來除掉我嗎?”
“卑鄙。”
季予南毫不留情的一拳揮過去。
論身手,傅亦不是對手。
他也沒有還手。
季予南這一拳打的很重,將坐在沙發上的男人直接掀翻在了地方。
凱文退到角落,替他們騰戰場。
客廳本就不寬,還放著雜七雜八的家具,影響發揮。
他也覺得傅亦這人——欠打。
傅亦撞在一旁的小幾上,深吸了一口氣,右邊臉頰呈現出青紫的痕跡。 他吸了吸腮幫,緩解疼痛,“我隻是賭一把,如果你不在乎時笙,那她手裏的證據無論真假都威脅不了你,對你們而言,要除掉一個礙事的女人太簡單了,方法不下百種,我隻是算準了人性,算不得卑
鄙。”
“你他媽欺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現在還有臉說自己不卑鄙。”
又是狠狠的幾拳砸下去。
傅亦一直沒還手,麵無表情的任他打。
凱文皺眉,“季少。”
季予南這幾拳就是他都不怎麼承受得住,何況還是一看就是弱雞的傅亦。
鬧出人命總歸不好。
極度憤怒的男人哪裏聽得進去他的話,抬手,眼看著又是一拳要重重砸下……
臥室的門突然被人用力拉開,一個女人跌跌撞撞的從裏麵跑出來。
她穿著簡單的家居服,短發,自然的黑色。容貌不算十分出眾,但也是小家碧玉,一雙眼睛又大又黑,很可愛。
盛夏對家裏的每一處擺設都十分清楚,即便閉著眼睛也能行走自。
但剛才兩個男人打架,客廳裏就像經曆了一場龍卷風,家具撞倒了不少,茶幾上擺放的物件也摔了一地。
“不要打,我求求你們別打了,傅亦,你在哪?”那雙又大又黑的眼睛裏盛滿了淚水,看著格外的招人心疼。
她哭著朝客廳中央跑過來,嘴裏一直念著傅亦的名字。
傅亦本來被季予南連續的幾拳砸得腦袋有點暈,聽到她的聲音,人瞬間就清醒了。
甩了甩頭,用手肘支撐著地麵坐起來。
盛夏沒聽到他的聲音,哭得更凶了,“傅亦,你說話呀,你在哪裏?”
傅亦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表現的很正常,但一開口就牽扯到臉上的傷,疼得整張臉都抽了,聲音變了調,“別過來。”
話音還沒完全落下,女人就被地上的雜物絆倒了,頭正好撞在倒在地上的小幾上。
‘砰’的一聲。
哭聲都弱了幾分。
季予南停下手,對著站在臥室門口麵麵相覷,不知該拉還是站著不動的兩個保鏢道:“連個瞎了眼的女人都看不住,要你們幹嘛?還不快把人給我帶到臥室去。”
剛才還一副麵無表情任他隨便打不還手的傅亦立刻便變了臉色,扶著沙發搖搖晃晃的從地上站起來,“你們別碰她。”
他揪著季予南的衣領,“你有怨有氣衝著我來,她什麼都不知道,她甚至不知道這些年我在幹嘛?”
這點力道,季予南甚至不需要用力就能撥開。
但他沒有。
盛夏的頭搖得像撥浪鼓,聲音哽咽,“不是的,我知道,我什麼都知道,你們要打就打我,不要打他,他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我,我求你們不要打他。”
“你他媽給我閉嘴。”
傅亦罵人的次數不多,從被季時亦收養後他就被培養得隻會以一副溫潤紳士的麵貌去接觸他人,他甚至忘了怎麼直白赤裸的去發泄脾氣。
女人被他訓斥的沒了聲音,咬著唇默默的哭泣,時不時的發出一兩聲抽泣聲。
可憐的很。
她的手在地上胡亂的摸。
傅亦走過去,寬大的手掌握住她不盈一握的小手,將她從地上拉起來,還體貼的替她拍了拍身上的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