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現在眼目下,天色也不早了,飽暖之處尚無著落,也就沒心情想其它了。
林中寂靜,遠遠就聽見金鐵交鳴之聲,蕭醉風卻直到一刻之後才看到四人在道中打鬥,當然,他走得慢也是原因之一啦。
蕭醉風略一掃視,背靠馬車使鞭的竟是那贈傘的車把式,左上臂的傷,約長五分深一分,僅傷及皮肉;從左胸一直到腹部傷口雖長,卻也是入肉不深;左腿不甚靈活,有鮮血滲出,可見也是受了傷,Qī.shū.ωǎng.不過有長衫遮住,看不到是什麼傷罷了。
圍攻的三人雖已按身份不欲人知時的慣例包得隻露出六隻眼,但體態嫋娜,分明是女子,三把青鋼劍都隻三尺一寸,不是擅長遠攻的兵器,劍的招數雖然精妙,出招的人內力卻不足,再加上那車把式背靠馬車,無後顧之憂,所以,這三個女子雖是以眾敵寡,卻也是人人都已掛彩,沒討到多少好處。
這車把式倒是個行家,受傷雖多,卻都避過了要害,不過失血過多,看來已是強弩之末。那三女也是動作呆滯,出招遲緩,體力不續。蕭醉風暗暗地評估著打鬥中的四人,得出的結論是:這場原因不明的打鬥已接近尾聲,多半是兩敗俱傷的局麵,所以,完全可以等這四人都躺下後,道路太平了再走,不用趕這一時半刻。
哪知那四人一見他,立即停止打鬥。
“小哥兒快走!”那車把式喝道。
“多謝大叔,該走的時候我就會走的。”蕭醉風笑嘻嘻道,心中卻歎息,你們速戰速決我自然就會快走,這樣拖泥帶水的,真是讓人為難,不走天氣又漸晚,要走呢,萬一走到這幾位身邊時,他們剛好休息夠了,又要出手,那——正想到這兒,卻見那其中一個女子疾撲向他,劍尖直指他咽喉,閃避卻是不行,他隻好抬手——淩空點了那女子穴道。
“姑娘好辣的手啊,我若不是淩空點了你穴道,縱不被你殺死,也得讓你把衣裳給弄髒,眼下我雖然看起來是平安無事,卻是受到了驚嚇,你也總得補償補償。”
蕭醉風上下打量著那不能動彈卻仍保持出劍姿態的女子,見她身著緊身衣,沒什麼地方可以放置財物,也沒戴什麼首飾,想讓她賠償看來是相當困難了,隻好在她胸部捏了一把,然後退後一小步,眉開眼笑,讓人如沐春風。
他心中暗道:唉,出門在外,吃點兒虧就算了吧,反正要她賠銀子她多半兒也賠不出來。
那女子盯著他的雙眼卻像要噴出火來,若非不能動彈,恐怕已把他剁成肉泥,縱然不能動彈,心中恐怕也已把他大卸八塊了。
這一切的發生隻是電光火石,其餘三人這才反應過來。
另兩個女子眼見同伴受辱,對視一眼,竟也舍下那車把式,向蕭醉風攻來。蕭醉風心中暗道,明明是我走我的陽關道,你過你的獨木橋,各不相幹,你卻下如此殺手,真是欺人太甚。雙手分點二女穴道,正考慮著要如何討回公道,卻見那車把式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著著實實地叩了三個響頭:“小老兒多謝公子救命之恩。”
蕭醉風隻覺得無緣無故被人下殺手卻沒討回,心中雖然覺得有違秋十六的教導,但他本就是個事事無所謂之人,於是上前將他扶起,所幸那車把式雖是滿身血汙,卻並未沾到他的衣衫。
車把式拖著長鞭走向那三個女子,圍著轉了一圈,重重地哼了一聲,又轉回,向蕭醉風道:“小老兒蘇林生,就住在前麵不遠的銅鼓村,公子若是不著急趕路的話,可否賞臉到寒舍住上一宿?”
“如此就打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