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種地笑,帶些故意的味道。
沈方揍了桑菟之一拳,“我、覺、得!”他覺得自己被忽視了,所以聲音放得很大,“我覺得,有個女孩子被男人寵,女孩子長得可愛、聽話、又溫柔,那就夠了。”桑菟之笑起來臉往旁邊轉,連顧綠章都“撲哧”笑出來,“那也是。”她沒覺得沈方的幻想很可笑,笑出來是她覺得那樣的心情很可貴,如果小桑是複雜到極點的男人,沈方就是單純到極點的男人。
“對了,小桑,”沈方突然想起一件事,“今天晚上綠章家裏隻有她一個人,你搬過去陪她住吧?反正你家裏亂得根本不能住人,我覺得那麼大的房子一個人住會害怕的。”他已經解決了那盆水煮活魚的一半,拿紙巾擦擦嘴巴,“綠章你不用擔心,反正他是個Gay,沒有危險性。”她直覺那樣不好,頓了一頓,拒絕的話卻無論如何說不出口,她的確很恐懼那棟沒有人的家……桑菟之卻沒所謂,丟了錢包在桌上,起身往後轉,“那我回去拿點東西。”他說走就走。
“小桑真的是個Gay?”她低聲問沈方。
“算是吧……”沈方回憶,“其實他以前不是Gay啦,也沒多久以前,就是兩三年前吧?他有個朋友是個Gay,在娛樂城打工,你知道那種地方很雜很混亂的,他那朋友被一大群玻璃圈裏的男人打,我不知道是為什麼,反正他打電話叫小桑去救命。”他聳聳肩,“小桑就去了。” “然後?”她聽著聞所未聞的故事,想著後果毛骨悚然。
“然後他把他朋友救回來了,小桑的女朋友卻跟著被他救的那個朋友走了。”沈方幹笑,“事情很混亂的,小桑因為救他的事惹上了一大群玻璃圈裏的男人,女朋友卻跑了,不但跑了,還帶走了小桑好多錢……那女孩子本質不好。” “錢?”她茫然,“小桑有很多錢嗎?” “是啊,他老爸在英國,老媽在德國,很小就把他一個人留在國內,他本來很有錢的。”沈方說,“那女孩子帶走了他差不多所有的錢,小桑很生氣的。” “我覺得……像在聽電視劇裏的故事。”她的心情很淒然,“很悲慘。”沈方歎了口氣,“然後那些人硬拖著小桑去同性戀酒吧,我也不知道怎麼搞的,總之他就變成一個Gay了。我認識他的時候他剛剛考上鍾商大學,生活頹廢得很,也不知道招引多少奇怪的男人去他的宿舍,最後我實在看不下去了,而且幹擾別人讀書啊。”他攤了攤手,“我找他打球,請他搬出宿舍,結果發現他球打得很好,還會占卜,很厲害的。”鍾商大學的學生會長,她忍不住好笑,果然是過分熱心而且單純的人,“那小桑隻是有些自暴自棄,不算是個Gay。” “他好像有個男朋友。”沈方說,“不過我也不知道真的假的,國雪說小桑隻是從小沒有安全感,到現在也沒有安全感。”她醒悟了一下,“國雪看得很清楚。”低聲說完之後,心裏泛起一絲酸楚一絲溫柔,輕輕歎了口氣,“小桑缺乏安全感。這麼簡單的事,為什麼我看不出來?” “國雪說他女朋友是一個很能給人安全感的人。”沈方說。
她錯愕,心頭震動了一下,“是嗎……我以為國雪才是。” “我也覺得你是。”沈方對她露出燦爛的笑容,“好像什麼事都可以和你說。”她情不自禁微微一笑,“本來……我不會對別人說,我覺得每個人做事都有每個人的道理,隻要沒有殺人放火,誰能說到底誰應該怎麼樣?隻要事情做完了,心情平靜了,那就好。”她淡淡地說,突然發覺她對沈方說的心裏話似乎比對國雪說的還多,微微怔了一下,輕輕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