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段(2 / 3)

沈方,很容易讓人忘記防備,所以小桑能和他做朋友,而不會被傷害。

“喂,綠章,我真的覺得你很好。”沈方招呼服務員來買單,“其實小桑人也很好的,他租的那間房子,鑰匙丟在學校裏,誰想去住都可以,像臨時公寓一樣。每次他同學有朋友從外校過來,他都會找人打掃、借給人住。隻要有人不討厭他,他都會很高興。”她一雙眼睛清澈地看著從小巷那邊走過來的桑菟之,低聲地說:“沈方,我覺得那樣不好,他不防人,又沒有安全感。隻要有人對他好,他就很容易被誘惑……”她緩緩搖了搖頭,“那樣太危險了。”沈方卻沒聽她低低的說話,招呼了一下桑菟之,把錢包丟過去,“走了。”桑菟之帶著很簡單的東西,幾件衣服,牙刷毛巾竟然都是他剛才在小超市買的。

她在看他走過來的時候,真真切切地知道,這真的是一個要他幫忙召喚一聲、他就會笑著幫忙的人……從外表上,完全看不出……他會是個很容易被利用被傷害的人……

這樣的人,如果不夠堅強,一定會死於傷害。

沈方在顧家古宅門口和顧綠章和桑菟之分手,他要在宿舍樓鎖門之前回去,身為一個熱心學校事務的學生會長,他不能也從來沒想過要違反紀律。

她領著一個陌生的男生回到自己家門口,家裏依然一片黑暗,爸媽仍然沒有回來。綠章的整顆心仿佛脫離了剛才歡樂的氣氛,沉了下來。開鎖的時候她仿佛覺得自己在做夢:她居然敢把一個不認識的,而且生活那麼複雜頹廢腐敗的男生帶進家裏來。

“咯啦”一聲鎖開,她停頓了一會兒,拉開了庭院的燈,裏麵果然一片寂靜,如果有爸媽驚訝甚至憤怒的目光和責問,那有多好?“小心,我家的門有門檻。”她隻能控製自己的聲音,盡量微笑地說,不露出鼻音。

“啊。”桑菟之把剛買來的東西反手勾在背上,“沒事,我看得見。”她等他進來,關上門,“你……你隨便坐,我去給你泡茶……” “不用了,剛才吃川菜的時候喝了好多啤酒。”他說,“你做你的事。”說著他隨便挑了個顧家客廳的太師椅坐下,拿出手機開始玩手機裏的遊戲。

他真的是純粹來“陪”她的。顧綠章還是泡了烏龍茶放在他旁邊,找了衣服去洗澡。

洗澡的時候,她默默地想:如果他不是個Gay、沒有自暴自棄,那有多好?

那或者他不會生活得這麼孤獨。

洗完澡出來,她換上了紅綢桃花的睡衣,走出來時看見桑菟之放棄了玩手機遊戲,正在看那個丟了裙擺的畫有怪物的漆盒,“怎麼了?”她一邊用木梳梳頭,一邊走過來看。

桑菟之回過頭來,“我知道你家裏出了什麼事了。” “啊?”顧綠章手裏的木梳“啪啦”一聲跌在地上,猛地兩三步趕了過來,“出了什麼事?你知道我爸爸媽媽到底怎麼樣了嗎?” “這是馬腹。”桑菟之指著漆盒上畫的人臉虎身的怪物,“是《山海經》裏說的吃人的怪獸。”他抬頭把顧家客廳前前後後看了一遍,“這盒子裏本來是什麼?” “是一件裙子,繡的圖案和這個一樣,但是還沒繡完。”她怔怔地看著那盒蓋上的馬腹,一片迷惑。

“顧家繡房,幾百年的曆史。家裏的珠寶玉石,應該有很多吧?”桑菟之問。

“嗯。”她更加茫然,珠寶玉石,和父母失蹤有什麼關係?

“你院子裏種著很多琴絲竹。”他說,“還有一條往東流的小河經過顧家的院子。《山海經》上說,‘蔓渠之山,其上多金玉,其下多竹箭。伊水出焉,而東流注於洛。有獸焉,其名曰馬腹,其狀如人麵虎身,其音如嬰兒,是食人’。你家裏雖然不是蔓渠山,但是馬腹要出現需要的東西全都有,也許你爸爸媽媽繡完了那件裙子、召喚了馬腹,所以在這裏發生了馬腹食人的事。把馬腹繡在裙子上,真的是很奇怪……”她聽得微微變了臉色,低聲問:“你覺得……有寓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