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段(3 / 3)

他的麵色本就不好,此刻瞧來更是慘白得嚇人。

「庸醫,你還好吧?」

他擺擺手,一麵拭去嘴角邊黑紅色的血跡,一麵答:「沒事,一時半會兒的,還死不了。」說著,他又從懷中掏出一顆藥丸來,直接塞進嘴裏。

我怔了怔,問:「又是毒藥?」

「以毒攻毒。」

「你再這樣下去,肯定活不久。」身為神醫,卻連自己的性命都救不了,豈不可笑?

他卻不反駁,隻輕輕應道:「大概吧。」

「我若是將這件事告訴沈夕的話,你猜他會怎麼樣?」轉了轉眼,笑問,「肯定立刻提著劍衝過來。」

「慕容,」身旁的男人靜靜望住我,眼裏波瀾不興,聲音卻出奇的詭異,「你很想試試毒針的滋味麼?」

我如今身受重傷,躺在床上動彈不得,實在沒什麼本事得罪某位庸醫,因而很識相的將被子拉過頭頂,乖乖裝睡。 ⊿⊿

誰知後來竟真的睡死了過去,直到半夜時分才醒轉過來。

彼時,坐在我床頭的人已然換成了方靜書。

月色下,他依舊冷著張臉,那神色卻似乎比平常溫柔許多。

我呆呆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然後眨眨眼睛,問:「你總算來了?」

「嗯。」

「沒話跟我說?」

方靜書秀眉一蹙,低低吐出兩個字來:「笨蛋。」

「……的確。」我點點頭,笑。

「傻瓜。」

「……有道理。」還是笑。

「又呆又蠢。」

「……好像是。」繼續笑。

「無可救藥。」

「……似乎也沒錯。」

他每說一句,我便跟著笑一聲,直到把罵人的話都念完了,才又安靜下來,默默的不再言語。

隔了一會兒,方靜書忽然握起我的手來,垂了眼,輕輕的說:「你的手好涼。」

「啊,」我愣了一下,答:「那個庸醫,不對,那位楊大夫說是因為氣血不順的關係,過幾天就能恢複了。」

頓了頓,我微微笑一笑,續道:「到時候,我再幫你暖床。」

話剛說完,方靜書便轉頭看了看我,並沒有如往常那般瞪過來,反而似有若無的歎一聲,慢慢傾身向前,就這樣趴靠在了床沿上。

我有些驚訝,忙問:「你幹嘛?」

「沒什麼。」他依然緊握著我的那隻手不放,輕輕柔柔的說:「稍微借我睡一會兒。」

我呆了呆,忍不住開口問道:「你這幾天夜裏都沒好好睡過,是不是?」

……每個晚上都在窗子外頭練劍,光想起來,便教人感覺胸口的某處一陣刺痛。

酸酸楚楚的,全是溫柔的愛戀。

然而方靜書並不答我,隻安安靜靜的閉著眼,似乎已經睡熟。

我盯著他看了一會兒,仍舊有些不放心,便動手點了他的睡穴,然後才抬頭望了望房頂,提高聲音道:「庸醫,你在上頭待了這麼久,也差不多該下來了吧?」

無人應話,隻傳來幾道低低的咳嗽聲。

片刻之後,一身黑衣的男子慢吞吞走進房裏,直接在我旁邊坐下。

楊箏今日將額前的長發放了一些下來,恰好遮住他左麵的半邊臉頰,因而,整個人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