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我深深地歎息,那樣的變故,卻是一個人扛起,無法與任何人分享,包括肖童。她,或者會比我更崩潰!這或者也是天數。那麼多有血緣關係的人,都無法配對。偏偏是我,可以!嗬……骨髓,那麼尖刻地捅破了埋藏了25年的秘密。然而,也過來了。塵世的意外,縱然會橫空而降!但是,怎樣的折磨部會過去。於是,端起酒杯,再喝。

對,生娘確實不及養娘親!爸爸與我碰杯,也喝盡,再滿上。他頓了頓,才說,她懷你的時候,從2個月開始一直吐到生你為止。生你的時候,因為住得偏遠,沒有車送,也來不及送到醫院,是在自己家裏生下你的。6月,多熱的天啊!席子上的汗,像水一樣地淌,我是一捧一捧地把它們從席子上鋪出來。你又那麼重,有8斤8兩呢!足足痛了她12個小時……命都快取走半條!她,生你的時候,何嚐不是冒著失節的勇氣?

爸爸說著,眉頭微蹙!最後,是猛地一灌酒,說:小溪,養娘是娘,生母也是母啊!

我沉默,說不出一個反駁的字來。隻是,也猛地灌下所有的酒……

132.我們的緣分到底夠不夠?

依然站在“漁人碼頭”的舞台上,唱我的歌。

酒吧的生意,更加紅火。樂隊雖然不是多年的組合,但是很快就變得默契。我們張狂地彈奏,演唱,把生命最後的機會,統統唱盡。即便到老,自己再也聽不到一絲聲音,在安靜的世界冥想曾經的動聽,也是幸福的。

熱辣的曲過,有客人點《弦在琴上》。我點頭,席地而坐。燈光一束打在我的頭頂,我隻靜靜地彈奏,想起肖童,想起河邊的往事。我再次聽到“弦在琴上嗚咽”,閉眼深情地演唱…

曲畢。寥寥的客人鼓掌。我以為是自己唱得太過用情而震懾了客人。沒想到有人突然起哄:

“你唱的是什麼歌?”

“你什麼水準?”

“分明就是五音不全!”

我的耳朵,再次被刺穿似的痛。我趕緊捂住耳朵。然而,不知是誰台子上扔來一個玻璃杯。玻璃杯“嗶啦”一聲,在我的身邊清脆地開花,碎片濺得滿地都是。我起身,看到是那個馬胖子!

他叫嚷著:不如跟老子回去,做老子的小老婆吧!

他的旁邊立刻有人起哄!

我站在舞台上,是茫然地望著台下。人們多麼現實,當你的歌聲不在,你的地位何在?在這一刻,我才真正意識到,當我想要堅持走這一條路。有多麼地困難!沒有人同情你的耳朵失聰,沒有人原諒你因此唱得不夠水準。那是你自己的事!

做你的小老婆?也不看看你長什麼德性?不知道誰突然暴出一句。也立刻有人應和:“就是!做你的小老婆。你找母豬去吧!”“不對。是母馬!他姓馬啊!哈哈……”接著,是一群人的狂笑。我也忍不住笑。

馬胖子看著大家紛紛罵他的無理取鬧,是灰溜溜地逃之夭夭。

看著大家是這樣地支持我,那是愛著我的歌的人們,是我忠實的fans們。我不知道自己還有什麼理由,可以不唱下去?我彎腰鞠躬,然後起身,握緊話筒,說:隻要還能聽得見,我就會堅持唱完最後一首歌,哪怕是走音。但是,我會努力練到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