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什麼都有自己的計較……這個認知忽然讓鄭越有些煩躁起來,他努力壓下了這種感覺,點點頭,“也好,還得從長計議,玉英,你回去以後,可要機警些了。”

尹玉英還沒來的及點頭,旁邊冉清桓就露出個壞笑,他拍拍豹子將軍的肩膀:“我個人傾向是比較喜歡敲鑼邊的,最好他們窩裏鬥成一鍋粥。”

——這小子從來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第六章 獨夜何人聽風雨

“清桓,你等一會,朕有話跟你說。”

冉清桓一愣,和其他幾個人打了個招呼,便頓下了腳步。不小心瞥見李野饒有意味地看了他一眼,蘭子羽卻搖搖頭,若有若無地歎了口氣。

他眼神一凝,果然……瞞不過姐姐,也瞞不過這心:-)

是夜,一宿瓢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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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莫已經過了四更天,冉清桓書房的門被輕輕地推開,一條巨狼腳下無聲地走進來,抖抖身上的雨水。

書房裏麵仍然點著燈,飄著濃濃的藥味,冉清桓披著衣服縮在椅子上,手裏端著一碗黑乎乎的東西,已經沒有熱氣了,顯然是喝了很長時間,他每一口下去臉色都白一分,大概味道是有些讓人無法忍受的,桌子上鋪滿的都是各種各樣寫滿心得或畫著古怪圖樣的宣紙,還有攤開的幾本古舊的書,他的心思卻沒在這些東西上,手上拿著一個白瓷的小瓶,若有所思。

半夜裏一匹狼進了他的書房,他卻連頭都沒抬一下,好像理所當然得很。

巨狼的眼神飛快地閃了一下,竟然口吐人言:“冉大人還不就寢?”

後者苦笑著指指自己碗裏的藥,不動聲色地把瓷瓶收到袖子裏:“你倒試試看睡不睡得著。”

這巨狼身體裏麵的魂魄,卻是前朝名臣陸笑音,一人一狼算得上是敵對立場,卻因為冉清桓當年多事地給了他三滴血,無意結了這份主仆的緣分,陰差陽錯地不得不別別扭扭地相處到現在,冉清桓是已經習慣了這隻世界上罕見的、會說人話的白眼狼一張嘴就冷嘲熱諷了,平時回敬起來也稱不上客氣。

陸笑音極少見地沒有說什麼,走到冉清桓身邊,躍到旁邊的椅子上,撐著看他桌子上的東西,這狼身形極大,站起來比成年男子還要高出一大塊:“嗯?河運水利?”

冉清桓倒是沒想到他看得懂,聞言頓了一下:“前輩果然見多識廣,不知有沒有什麼能指教的?”

巨狼淡淡地說道:“吾自為相,這些有下麵人管,也說不出什麼,隻是見過勉強認得罷了,看大人這樣子,倒像是有些研究的。”

“紙上談兵罷了,”冉清桓輕歎了口氣,掐掐眉心,“這幾年大肆搜集水利河運的書,我倒也真知道些,隻是眼下西北不安,國庫空虛,我卻不知道如何下手了……”

巨狼冷哼一聲:“真不像是大人說出來的話,吾竊以為大人必力主戰呢,看來大人除了草菅人命魚肉百姓之外,胸中總算還是有點別的東西——”

冉清桓偷偷翻了個白眼,陸笑音這白眼狼,供他吃喝還得受他的氣,還以為今天有點同情心轉性了,誰知道還是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來,剛想回嘴,卻聽得巨狼陸笑音頓了一下,接著說道:“但是大人竟不學無術到不知道藥涼了以後藥性是大大不同的麼?如果大人有一天被自己毒死了,真是半分不怪哉。”

冉清桓二話沒說,端起碗來一飲而盡,苦得他覺得胃裏連翻了幾個滾,五髒六腑都糾結做了一團——撒嬌這種事情,隻能是沒人的時候自己撒給自己看,這麼大男人,叫別人察覺,可就沒意思了。

巨狼陸笑音臉上被長長的毛發遮擋著,看不出什麼表情,卻不知為什麼,在那融融的、豆大的燈火下,猙獰凶悍的狼麵,竟顯得柔和了起來,一直以來冉清桓相府養狼這件事,是向來低調的他為數不多的幾件被人詬病的事情之一,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