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光。淡薄的晨曦下一襲紗衣的女子幾乎奪去我所有神①

嶺南,楚家故地的村民被人屠盡。嗬,我又做了一件罪孽深重的事。帶著宛宛來找記憶,怕是觸到了某些人的秘密。

宛宛記不起全部,她問我為何穿一身紫衣,問我是不是小哥哥。瞬時我明白了,明白我穿上紫衣時宛宛有意的親近,明白了為何她看著我時總像隔著一層霧氣。

原來她在透過我,看另一個人。失去記憶後第一個記起的人。

自己的愛,還真是可笑!她愛的,根本不是我。自己的恨,亦同樣可笑。她做過的,根本都不記得了。

早在風幽生辰之時,皇上便下旨賜婚。這麼些日子,我已經恍然,沒了記憶的蘇晚,不再是宛輕塵,與她計較已經發生過的事,毫無意義。所以我找風幽要解藥,解了毒,我放她走,也放過我自己。

可是,不知何時開始,自己手裏的棋子便不由自己來下。總覺得有一股暗力推著我走向我不願過去的方向。譬如突然死掉的雲國使臣。

多麼明顯的栽贓,對象是宛宛,凶手卻是未知。

風幽明知不可能是宛宛殺人,仍是將她押入天牢,說順利成婚後便放她出來。我隻能聽她的,因為她有權,而我,沒有。

一個接著一個的陰謀,我一步一步走入死角。我知道背後有一個觀棋者,算準了每個人的心思輕易操控全局。可我不知那觀棋者藏身何方,不知他的最終目的,不知他下一步會走到哪裏。無法參透,我便在每一步時做出最好的選擇,隻有這樣,回頭看時我才不會後悔。

風幽要我娶她,那便娶。這是我,是穆家最好的選擇。宛宛失蹤,我不想她死,所以去尋她。我以最快的速度找到她,再以最快的速度回府,我不知哪裏出了差錯,仍是生出意外。

爹死了。

我記得娘去世那年,爹拍著我的肩膀說,遲早有一天他也會走,到時穆家就交給我了。

所有親信都說親眼看到宛宛闖入爹的房間,爹頸間的傷口也與死在她手下的將領一無二致。極細的傷口,割斷咽喉,滴落不到三滴血人便斷氣。

見過晚姬的人,都是以這種方式離世。所以那夜她斬殺將領,幾乎是悄無聲息,直至被人發現。

我讓人押走宛宛以平人心,心下其實明白,不可能是她。

這一計很高明,旁人眼裏,殺人者隱藏武力,出逃未遂被我抓了回來,就如風幽對我講過的那般。隻有熟悉宛宛的我才清楚,武功可以藏,失憶可以裝,眼神卻騙不了人。

我有許多理由可以替宛宛辯解。譬如她身懷我的翡翠,尋她的獵犬卻並未中途折回家中;譬如她既然輕功絕頂,又怎會被我抓住?

可是,辯解又有何用?

他人隻問一句,她為何會入天牢?又如何從天牢出逃?我便無話可說。

雲國來使的死被瞞得嚴嚴實實,我與風幽商量好,會在大婚當晚做出隱颯閣突襲的假象,再通知雲國,一眾人等被殺手刺殺無一幸存。

即便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