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話的樣子帶著點惱怒,又仿佛有些許幼稚,其實和某人很像,葉昊寧眯起眼睛看她,麵色從容地開口:“我記得你大學時主修天體物理,這樣科學的一門學科怎麼反倒讓你越來越迷信了?”⑨本⑨作⑨品⑨由⑨思⑨兔⑨網⑨提⑨供⑨線⑨上⑨閱⑨讀⑨

“因為我現在萬念俱灰。有時候甚至想,如果下輩子投胎,幹脆做個男的算了,遊戲花叢,傷透一群女人的心。”

“嗯,這確實是個遠大的理想。”旁邊就是落地窗,視野極好,可以望見外麵大半個花園,葉昊寧將臉轉過去,仿佛漫不經心一般,目光投向遠處那塊不知何時已經空無一人的草坪。

唐昕不由笑起來:“真難得你也讚同我的觀點。從小到大,好像你從來都是和我對著幹的,如今總算達成一致了。”

“嗯?”他微一揚眉,回過頭,“難道這樣不好嗎。”

“當然好。”唐昕想了想又說:“我下個月去澳洲。……如果實在不行,隻當是做個了斷吧。”

“沒到最後一步,就別胡思亂想。”他終於伸出手輕攬了一下她的肩,“新娘子還在休息室裏等你一起換衣服,快進去吧,這樣中途躲起來,簡直枉顧王若琳對你的信任。”

“等一下!”她卻一把拖住他:“我的眼睛腫不腫?妝有沒有花掉?”其實這樣的動作和語氣,這麼多年以來兩人對此再習慣不過,習慣到幾乎已經成了自然,所以葉昊寧並不在意,隻是側過頭將她審視了一番,然後微微一笑,英俊的眉目緩緩舒展開來:“不用擔心,一切都很好。”

唐昕這才放心地推開旁邊的一扇門,走了進去。

走廊上的燈光太過明亮,四麵八方地籠罩下來,一切都無所遁形,並將他們的每一個表情都照得清清楚楚,隻可惜離得太遠,才聽不清到底說了些什麼,反倒更像低低的私語。

可是肖穎又隱隱覺得慶幸,幸好離得遠,因為如此溫和的笑容,如此親密無間的動作和神態,就已經足以令她覺得不愉快。

她靜靜地站在原地,葉昊寧並沒有發現她,隻是徑自退回到窗邊,低著頭從煙盒裏拿出一支煙來,可是剛剛放到唇邊,卻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捏著打火機的那隻手微微一頓,然後便將它重新放回到口袋裏。

他姿態隨意地站在空無一人的走廊盡頭,拿著那支細白的香煙在手中把玩,似乎百無聊賴,因為那張臉稍稍低著,所以此刻的表情顯得深晦不明。

可是肖穎卻覺得他正在想著什麼心事,因為有好長一段的時間,他一動不動,佇立在那裏猶如凝成一副安靜的剪影,幾乎要與窗外深重的夜色漸漸融為一體。

這樣的心事重重,真是少見。

而她也居然鬼使神差一般,就這樣遠遠地看著他,在這麼長的時間裏,始終沒有挪開腳步。

想來是酒店裏的中央空調開得太強,站得久了,竟然覺得有一點冷,垂在身側的指尖忍不住輕微地在發抖。

也不知過了多久,看著葉昊寧若有所思的側麵,肖穎終於動了動,卻覺得胃裏仿佛有一些痛,其實竟上並沒有喝多少酒,可是此時卻有隱約灼燒的感覺,就那樣一點一點地蔓延開來,甚至逐漸上湧,頂到心口都簌簌發疼。

她終於拿出手機,一邊往外走一邊撥通那個號碼。

不消片刻,便聽見葉昊寧的聲音從聽筒裏傳過來,可是兩個人明明隻是一牆之隔,數十米的距離。

她突兀地說:“我要回去了。”

“可是宴會還沒有結束。”

她頓了一下,語氣愈發僵硬:“我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