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以為她還沒從中午的委靡不振中緩過來,於是反問:“你現在在哪裏?”
她卻不想再理他,其實是連話都不願再多說一句,身體裏仿佛仍舊灼燒著疼痛,也分不清窨是哪一個部位出了問題,隻是在心裏一遍又一遍地想,今天不該回來的,今天不該回來的……
她是真的後悔了。
或許繼續留在B市的公司裏加班,也經比現在的情況要令她感到好受得多。
肖穎腳步飛快,不一會兒就穿過富麗堂皇的酒店大堂,走到門口。
等待計程車的時候,她聽見身後傳來的腳步聲,還沒來得及回頭,那人已經從後麵一把攫住
她的手臂。
“你到底怎麼了?”葉昊寧的聲音緊接著響起來,倒是聽不出情緒。
她下意識地環顧四周,恰好此時並沒有進進出出的客人,於是肆無忌憚地甩開他的手:“我說了,我身體不舒服,要先回家。”
酒店門外的亮白燈光映在她的臉上,那一絲僵硬的怒意顯而易見,葉昊寧似乎很仔細地看了看她,才慢慢皺起眉,忍著氣道:“好吧,那你告訴我,你到底是哪裏不舒服了?”
又是那樣對一切都了然於胸的神情,仿佛篤定了她在說謊,恐怕又隻將她當做是無理取鬧。
肖穎不由得轉開目光,停了片刻,才冷笑道:“你這一晚上,要關心安撫的人也太多了吧。”
他微愣:“你這是什麼意思?”
“不懂嗎?”這樣的語氣連自己都覺得尖酸刻薄,像極了妒婦,可她還是忍不住,“我現在真有點後悔了,剛才怎麼就沒讓你來作個介紹。那個被你擁在懷裏哭泣的女人,其實我好奇她很久了。她叫什麼名字?既然和你這麼親密,在時間一起出來吃餐飯怎麼樣?”
見到對方眉心的皺褶又加深了一分,此刻的肖穎仿佛有種自虐般的筷感,明明心口堵得難受,卻偏偏停不下來:“她就是你曾經喜歡過的人吧?又或許,現在仍舊喜歡著?葉昊寧,你現在後悔嗎?你還記不記得上回在車裏說的話?”她禁不住冷笑,笑到連肩頭都在抖,“恐怕你是真把我當成傻瓜了吧!”
不遠處黃白色的車燈輕輕一閃,肖穎不再說話,隻是抬起手,將計程車招至麵前。
手臂卻再度被人拉住,她回過頭,因為逆著光,葉昊寧的臉上有淡淡的陰影,眼底越發幽暗深邃。
她假裝看不見他緊繃的嘴角,也不知從哪裏生出的力氣,用力狠狠地揮開他的手,鑽進車內。
她卻趕在她的前麵扳住了車門,聲音冷淡而強硬:“下來。”
她不理,自顧自對司機說:“請開車。”
他又重複了一遍:“我讓你下來。”
她依舊不為所動。
最後他真的惱火了,也顧不上她的尖叫,修長的身體迅速彎下去,將她連拖帶抱地拉出車子,然後“嘭”的一聲關了車門,示意司機先行離開。
他按住她不安分的身體,沉聲說:“你確定要在這裏大吵大鬧?我可不想丟臉。”
她不禁微微一怔,結果他便趁著這個她拽著一路走進大堂入口處的電梯裏。
一直到了地下停車場,他才終於鬆開她。
“這裏沒人,隨便你怎麼發瘋都行。”
肖穎冷冷地看他:“就算我真的瘋了,那也是你逼的。”
“哦,你倒說給我聽,我怎麼逼你了?”與她恰恰相反的是,葉昊寧的語調輕淡緩和,仿佛正在認真地討論一件正事,其實就連表情都和平常並無兩樣,就隻有一雙眼睛裏正隱約跳動著微波的火焰,泄露了胸中的怒意。
見她一時無言以對,隻是神色冷淡地盯著自己,他才慢慢挑起唇角,似笑非笑道:“關於唐昕的事,我上次就已經說過了,而且我也不打算再說一次。我隻是好奇,你是單純的對我缺乏信任呢,還是根本隻想找個發作的借口罷了?你並不是今天才發現她的存在,可是為什麼過去有那麼多的時間,你卻從來都絕口不提?”他停了停,看著她,嘴角邊滿是譏誚,“肖穎,我真懷疑你的動機,難道你直到現在才終於下定決定,呆借這個機會來和我翻臉嗎?然後呢,然後你又打算怎麼辦?去找那個始終令你念念不忘的陳耀?如果真是這樣,那麼我不得不說,你也太優柔寡斷了,過去的兩年裏就這樣心不甘情不願地跟著我過,難道不覺得難受嗎?一心二用,真是難為你了。其實如果你要走,隻要說一聲,我葉某人也絕不至於攔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