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躍民問:"在總部多好,一下部隊個個都象大爺似的,基層的人一見了你們,一口一個總部首長,當年張海洋在我們軍偵察處才混了個連級參謀,就抖起來了,見了我們就擺出上級機關的架子,當時我們認為他實在是欠揍。"
(9)
"已經幹到副師級了,這輩子恐怕要幹到底啦,既然這樣,還不如到野戰軍去帶兵,總部機關雖說牌子唬人,可人滿為患,總部機關有句順口遛,叫-瞎參謀、爛幹事、不要臉的助理員-我們局光大校銜參謀就有十幾個,反正都是副師級了,按規定不會再轉業了,於是就混日子,混到退休算。"
鍾躍民表示讚同:"這樣也好,從副師長幹起,隻要幹到正師就有晉將的可能,咱們這些人裏也該出個將軍了。"
袁軍問道:"躍民,我聽說你那飯店成了救濟站了,專收下崗的,有這事兒嗎?"
"沒這麼嚴重,就是幾個插隊時的哥們兒,下崗沒地方去,就投奔我了,你們這些人,看著都跟真事兒似的,又是當副師長又是當學者的,你們有能耐給我安排幾個下崗職工試試,有戲麼?看來還得靠我這個奸商,鍾老板沒多大本事,隻能做點小事,能解決幾個就業的,也算是個對社會有用的人。"
"你還別說,躍民還真是越來越深沉了,要是這種奸商再多幾個,倒也是件幸事,就好比黃鼠狼,雖說偶而偷幾隻雞吃,可好歹主食是吃耗子。"鄭桐對袁軍說。
袁軍附和道:"沒錯,這得看主流,偷雞吃是因為一時沒逮著耗子,還不許人家偶而犯個錯誤?"
"還是哥兒幾個理解我,我真想擁抱你們……"
"別價,我對同性戀可沒興趣。"鄭桐說。
袁軍和鄭桐坐了一會兒就告別了。鍾躍民正準備看書,這時電話鈴響了,他拿起電話:"喂,我是鍾躍民。"
話筒裏傳來張海洋的聲音∶"躍民,我已經做好準備,五月十六日,也就是後天,是寧偉母親的忌日,我準備後天在北山公墓設伏。"
"是啊,成敗在此一舉了,這件事早該結束了。"鍾躍民說。
"躍民,謝謝你幫忙,等我把這件事忙完,咱倆找個時間一起坐坐。"
"張海洋,你是什麼意思?是不是後天行動不打算讓我去?"
張海洋小心地解釋道:"我帶刑警隊的人,還有一部分武警戰士配合,你就別去了,反正你也幫不上忙,你是老百姓,沒有執法權,我總不能發你支槍,讓你也參加戰鬥?"
鍾躍民怒道:"張海洋,你們公安局就這麼辦事,過河拆橋?需要我時,我就是專案組的編外成員,不需要我時,就把我一腳踢開,這也太不仗義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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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躍民,寧偉的身手你知道,後天鬧不好就是場惡戰,你去不但幫不上忙,沒準倒添了亂,為什麼一定要去?"
"為什麼?寧偉是你我的戰友,他就是犯了天大的罪,臨走時我也得送送他吧?張海洋,這件事你要是不幫忙,我鍾躍民從此沒你這個戰友。"
"躍民,你別急好不好?我跟局長彙報一下,你聽我的信兒,好嗎?"
鍾躍民聽也不聽,狠狠地掛上電話……
鍾躍民在深夜空無一人的大街上漫步,他嘴裏吹著口哨,是歌曲《三大紀律八項注意》的調子,他以標準的隊列姿式甩動雙臂向前走著。
街口停著一輛警車,幾個巡警攔住一輛出租汽車,正在檢查司機的證件,鍾躍民走到巡警麵前,主動掏出身份證遞過去。
一個巡警上下打量著他說:"我好象沒要求你出示證件吧?"
鍾躍民解釋道:"我不是怕您把我當壞人嗎?"
巡警奇怪地問:"你深更半夜的在這兒轉悠什麼呐?"
鍾躍民收起證件說:"閑的!"他繼續向前走去。
幾個巡警麵麵相覷,小聲嘀咕道:"這人有病吧……"
鍾躍民漫步在一座街心花園裏,他沉思了一會兒,又似乎想起了什麼,於是手忙腳亂地掏出了通訊錄在路燈光下翻看起來,他終於找到一個電話號碼,忙打開手機按動號碼,手機中傳來電話接通的蜂音。
電話裏傳來一個女人柔和的聲音:"哈羅?"
"我是鍾躍民,請講國語。"
女人的聲音沉默了,鍾躍民耐心地等著。
"躍民,真的是你?對不起,我沒有一點思想準備。"
"秦嶺,你好嗎?"
"我還好,你呢?"
"我還可以,現在我這裏是夜裏兩點鍾,舊金山是幾點?"
"上午十二點,躍民,你怎麼知道我的電話?"
"你不是和周曉白單線聯係嗎?是她給我的,喂,你老公在旁邊嗎?他會不會吃醋?"
"他不在家,再說,就是他在也沒關係,他不反對我有一般交往的男朋友,躍民,你那裏已經是淩晨兩點了,你怎麼還沒有睡,發生什麼事了?不然你怎麼會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