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摯,那股氣又消了,“這樣看來沈旃檀心機深沉,可怕得很,這座宮殿修築在皇城之內,這麼大的手筆,他一個人怎能完成?”

“那必然是得了皇上的支持。”任懷蘇凝神沉吟,“但皇上卻又抄了此地,毀了他所有的東西——莫非——其實是借刀殺人、而後殺人滅口?”

她怔了一怔,有些吃驚他竟能想得出“借刀殺人”和“殺人滅口”這樣的思路,這人平時不言不語,但其實並不愚鈍,他隻是秉承著他家佛祖教他的靈台清澈、無思無欲,所以才一派端方,讓他放開桎梏去思索,他絲毫不在常人之下。“怎麼說?”

“燒死這一千多人是沈旃檀的計謀,並且經過了皇上的許可,這是必然。”任懷蘇極認真地道,“但身為帝王,必不能認殺害千人的罪業,負罪者隻能是沈旃檀,而沈旃檀一負罪,必定是要被滅口的。”

“但既然他如此聰明,能畫出這一座宮殿,能立燒死千人的陰謀,他怎能想不到這一千人一燒,自己絕對沒有好下場?連你都想得出後果,沈旃檀當年怎能不知?”她瞪眼看著任懷蘇,“太奇怪了,他為什麼要燒死這一千多人?這一千多人又是什麼人?”

任懷蘇眼前微微晃過了一些影子,有火焰、有人聲……歇斯底裏的慘叫和痛罵……他搖了搖頭,將殘影拋開,“我不記得了……”

他回答的不是“我不知道”,而是“我不記得了”,她目中光彩微微一閃,也就是說,其實他曾經是知道的,這火燒無水宮的事果然與他的過去有關,說不定也和他變成屍魅的原因有關!她拿起盒裏那把鑰匙,“喂,雖然說這裏已經被破壞得一幹二淨,但還有一把鑰匙,是不是說——撫心院的什麼地方其實有密室?

密室……

兩人開始四下張望,這幾件小屋一眼便看到底,不可能有什麼密室,若是當真有密室,莫非是在——庭院裏?

庭院中最惹眼的地方就是雜草叢中畫的那個巨大的法陣,兩人一起走了出來,本能的向那法陣走去。“咯啦”一聲,雜草叢中一塊石子被陸孤光不小心踢了出去,滾入陣中,驟然見火光一閃,呼的一聲,一圈火影乍然出現,沿著法陣的圖形燃燒,直把那滾入法陣紋路的石子燒得變形失色,化為沙礫才漸漸熄去。陸孤光目瞪口呆,這法陣為何能數十年保存至今,答案竟是如此令人驚愕,它竟至今仍能起作用。抬起頭來,任懷蘇臉色蒼白,定定的看著方才獵獵燃燒的法陣,“孤光……我想起來了……”

容玉……中空的金針……血……令人如沐春風的溫和言語……

無水宮熊熊的大火……

還有那死寂無聲,孤獨得能令人發瘋的地牢……

他想起來了。

第十二章01

十二狼虎哀其凶

“你想起來什麼?”陸孤光懷疑的看著他,屍魅……也能想起生前的事?他能記住一點已很令人驚訝,此時他竟然能“想起來”?

任懷蘇拈起盒子裏中空的金針,“十二金針……是用來過血的。”他望著地上曆經數十年滄桑而不變的陣勢輕輕歎了口氣,“我想起來了,當年沈旃檀用一枚假令調動黑旗軍,要挾我從免州趕回茂宛,與他在蓼雲寺外撫心院一會。”

“假令?”她嘀咕了一聲,有什麼事非得用這種手段強迫別人赴約?瘋和尚脾氣這麼好,就算是寫封信也會來的吧?心頭卻是微微一凜,從種種記載中看,任懷蘇生前的性格脾氣隻怕和現在全然不同,也許……也許也有非得用這種手段才能一見的可能。

“假令,和真令有九分相似。”他想起當年之事,語氣仍很穩定,方才一瞬間神色動蕩,卻也很快平複,鎮定如常,“我記得當年撫心院中一片青色小梅,十分雅致,並非眼前這般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