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段(3 / 3)

一次,李姨望著院子裏的景象說:“這孩子,心腸還是頂好的。”我想,說的大概就是耀生。←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我自小將她當作母親,從不隱瞞什麼,遇上緊要的事也總詢問她的態度,與耀生的事也是一樣。我未明講,但她已然是懂的。她望著院子裏的耀生,隻對我笑說:“嶽卿,人活著呢,最要緊是自己覺得開心,別的全是假的。”這是一個年近耳順的人的感慨,我知會地點了點頭。

那天,在回去的路上,耀生一直在對我說,院子裏那幾個孩子多麼天真多麼可愛。我知道他一向都是喜歡孩子的。望著車窗外的景色,我忽然開口問他:“耀生,你有沒有覺得遺憾?”

他一時沒懂我的意思,溫柔地問回我:“遺憾什麼?”

我繼續盯著外麵急速倒退的街景,淡淡地答他:“沒辦法有孩子。”

即便我沒有看他的臉,也能想象當時耀生臉上一時的錯愕。但他隨之笑了,騰出一隻手來揉我的發,“說什麼呢。”

車子拐了一個彎,他的手掌還擺在我的頭頂,指腹輕輕地來回撫著我的後腦,“孩子,去領養也可以啊……其實,之前我就在想,如果你願意,過幾年我們就去領養孩子,也算是做件善事。我沒和你說,怕你不喜歡,再來,這也不是什麼急事。”

原來,他已在為日後做打算。我還當他是過一日算一日。如果在努力計劃未來,那麼至少就表明有繼續走下去的信心吧。

聽他這麼說,我竟忽然覺得安心。況且自己也是從小在孤獨陰鬱中摸爬滾打一路爬過來的,知曉沒有家的苦,“那就過兩年再慢慢計劃吧。”

那時候,我與耀生在一起三年。

一切都平淡溫馨,少有大爭吵,很多事也還未發生。

那年,楚原決心去日本發展。臨行前,請了諸多朋友一起吃飯。

他是早知道我與耀生在一起了的。

在電話最後,楚原對我說:“記得帶上耀生一起吧。”好歹認識了那麼久,沒有緣分也有情分。

我明白楚原的意思,答應了他。

當我和耀生說起這事的時候,他反倒覺得不妥,“我去……好嗎?”

知他是怕楚原見了我們,兩方尷尬。我也知道,按楚原的個性,對於幾年前的事早放下了,但還是故作正經地玩笑道:“怎麼,你怕見了楚原,你那舊火重燃呀?”

他一臉的笑,湊過來,“現在除了你,誰還點得著我的火?”

有些懶散地靠在他肩上,“其實,說到底,你們也認識了這麼多年了……不管日後怎麼算,他都早我整整八年……”想來總是心有不甘,畢竟過去了的時光是無法追趕的。

“你看你看,你又來了。光記得那八年,卻不記得我們的八十年了嗎?”耀生聽了,捉住了我的手過來親了親我。

他指的是三年前的事了。

那時候,我剛和耀生在一起,也曾有意無意地在他麵前說起楚原。當時他笑著回答我:“八年有什麼稀奇,要過就過八十年。”

我還當他是玩笑,沒想到他這“八十年”卻不是說著玩的,而是字字真心,一直記在心上。

雖然我也不是個孩子樣子了,明白“信誓無用”的道理,但聽到耀生如此承諾,心頭還是高興的。

如果要說耀生身上讓人我擔心的,無非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