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
他埋下頭來親吻我,我一觸到他的唇,就脆弱到快要哭出來。
最後,一頭汗水地躺在他懷裏,“你媽的情況好些了麼?”
“嗯。”他攬住我的肩膀,“情況穩定了,但醫生說還要留院一陣子觀察。”
我不知道我和他還能不顧一切地任性到什麼時候。
“耀生。”
“嗯?”
我有些渙散,但還是勾著嘴笑地輕笑:“我們這樣大不孝,大概死後是要下地獄了……”
他緊了緊抱著我的手臂,沉默了良久,問我:“嶽卿,你有沒有後悔。”
我搖搖頭。和你在一起這麼多年,我什麼時候後悔過?
我不說話,過了一陣子,我忽然起身,從床頭櫃裏拿出很早之前李姨送給我的那個小玉佛墜子。因為太珍惜,所以從沒戴過。
我將它套在耀生的脖子裏,“是李姨給我的,我一直收著舍不得戴。李姨說是保平安的……戴這個可能老土了點,你也不用戴著,收好就行。”
我要你年年歲歲,平平安安。
我倚回他懷裏,顫顫巍巍地開口:“耀生,你聽我說……”
“嗯。”他閉著眼靠在床頭。
“我隻是在想……都活了這麼些年數,一些大事上的利害關係,想必你是比我更清楚的。從二十三歲到如今三十三歲,這十年我覺得就已是一生了,我從沒覺得後悔過……但你知道,現實往往容不得那麼多奢望,”我頓了頓,聽耀生在我頭頂的呼吸聲,將腦袋靠在他的心口,又接著說:“耀生,我是說……如果你做了決定,我絕不留你。可如果哪天你要回來了,再大的風雨,我也去接你。”
他沒有說話,我感到他緊緊地勒住我,就快讓我喘不過氣。
而後,有炙熱的液體滴到我的肩頭,我心裏酸成一片,尋到了他的唇吻上去,一遍一遍地舔,將耀生嘴角鹹鹹的液體吻去。
我忍著眼淚笑話他:“傻瓜,你都幾歲了,還哭鼻子。”
兩道英挺的眉頭緊緊扭在一起。耀生在這個冬天裏用盡力氣擁抱我,仿佛要將我揉入骨骼與血液一般。
我記得他那時對我說過的一句話。
他說:“嶽卿,我就是愛你,也隻愛你一個,不怕別人知道。我不會結婚,我知道我媽去雜誌社找過你,你不用多說什麼。橫豎是我結婚,你們再願意,隻要我不願意就不行。”
我知道他是真心,即便結果不是這樣。
但我知道他的真心,那便足夠了。
其實我還有許多話想對他說,想再提醒他不要醉酒,想再告訴他不能熬夜,想再等他晚上回家,給他煮麵。
可一切都仿佛來不及了。
耀生結婚那天,適逢春節前夕。喜慶,還真是喜慶。
我圍著他當年送給我的灰色羊毛圍巾,提著水果去探望李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