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的那麼多年,都是耀生陪著我一起。不用我說,李姨讀了前些時間的報紙,明白我的心〓
也不知道他們從何得來的這張照片,我愣愣地看了一陣,問:“給我吧……這張小片……可否給我?”
他們兩人欣然答應了。
我手中緊緊握著照片,低頭看著相片上的人。他們在旁說些什麼,我聽不真切。我隻自顧自地說:“耀生,耀生啊……李姨說他心腸頂好……”
唯恐他們聽不懂我說的李姨,我又叨叨噓噓地說了些兒時故事。
“那兒原來本不是孤兒院,是個大院……孩子隻有三三兩兩的。我那時候不愛頑皮,隻是讀些書,李姨說我性子太靜……”
說著說著,聲音輕了下去,有些倦了。
他們便退了出去,說是改日再來。
離開前,編輯部裏有一個小夥子說,與我聊了天受益匪淺。還說來之前做了一篇關於我的文章,起初取名《期頤》,希望我健康活過百歲,爾後又覺不好,改做《一生》。
我心裏覺得挺樂,喃喃道:“下回,帶來我看看……”
那年輕人謙虛起來:“那恐怕要在杜老先生麵前班門弄斧了。”
“……年輕人該要狂妄些的。”
他笑了。我聽他說:“那先生保重身體,我們改日再來拜訪。”
待他們走後,阿欣扶著我躺到床上小眠。
她說,晚上鬱凡帶著孩子們來玩,我心裏覺得歡喜,也有些時候沒見他們了。阿欣和鬱凡結婚這麼些年,夫妻和睦相敬如賓。如今我活至九十多歲,重孫都十多歲了,子孫滿堂的我還能有什麼不滿的呢?
躺在床上便安心地睡過去了。
好像是做了夢,是幾十年前的模樣了。
耀生來尋我,喊我“嶽卿,嶽卿。”
那時他剛剛結了婚。他的婚禮我自然是沒有去,不想去,也不敢去。
在那之後,他來找過我多次。
每次見麵,便做 愛。
一餉貪歡。
時間之於我們二人來說,實在太少了。他每每做完,與我躺至半夜,便起身離開。我知道他有家,是要回去的。有時候不忍他難堪,便裝作熟睡的樣子。他每次離開之前,都習慣俯身親我的額頭。可在他走後,我往往徹夜失眠。
我常為自己的處境而感到卑微與自責。
我知道這個男人依舊是那個驕傲溫柔的葉耀生,隻是,他已經不是從前的耀生了。他不是我的,他有他的家庭,甚至,他的孩子。
而我們,不可能這樣苟且著過一輩子。
當他的女兒出生之後,我下定決心最後一次見耀生。
我們依舊激烈地做 愛。在那之後,他躺在我的身邊,就和從前一樣。
“耀生。”
“嗯?”
我依舊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