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是麼!那奴告退!”
安平輕叫了一聲,對著闕執墨屈了屈膝,便立刻從她的身邊閃進了木屋,緊接著,木屋的門再度掩了起來。
爾後,就聽到了一個猶如破布般的聲音夾雜著急促的喘熄以及咳嗽聲隔著門縫清楚地飄了過來。
“安、安平……咳……咳咳……你、你知道,為、為何,朕在諸多侍、侍人中,獨選了你、隨、隨駕嗎?”
“回陛下,奴、奴不知。”
“咳,咳咳。因為,你、你的名字。”
“陛下,奴不懂……奴的名字?”
“安平。咳咳……朕覺得,你的名字……咳,很像平安……是個好、好兆頭……沒想到,倒著就是倒著……根本就不是正的、咳,咳咳……天意啊,天意……”
“奴、奴該死。奴害了陛下,奴該死。奴掌嘴……奴即刻改名……陛下……”
“罷、罷了……朕知道,這怪、怪不得你……朕的大限……已到……你伴朕身邊,未能護得朕周、周全……恐是不能、不能善了……你——可想活命?”
“奴……”
“說,想不想?”
“奴、奴……想。”
“……好、好、好!來,咳咳、附耳過來……”
……
木屋裏的聲音,突然低沉了下去。
闕執墨冰冷的眸子滑過了幾縷意味不明,稍縱即逝的幽光,爾後,她淡淡地睨了一眼麵前虛掩著的木門,轉身看向還在不斷打著閃電的天空。
雖然是深夜時候,卻依然可以從那一閃而逝的紫電光亮中看到密布的烏雲。
“轟隆隆。”
閃電過後,自然是撼天動地的悶雷。
闕執墨閉上眼睛傾聽著震撼人心的雷聲,敏銳地自雷聲中聽到了幾個不同的聲響。
“撲通!”
“陛下!陛下!陛下!來人啊,快來人啊!陛下吐血了!啊!陛下!醒來,陛下!您不要嚇怒!陛下——”
闕執墨挑挑眉,張開了眼睛,然後在雷聲初消時轉身推開了門。
門裏,身著華美宮裝的少年抱著猶如破布娃娃一般攤在他懷裏的女帝鳳無念,眼神裏透著無比的驚恐:“來人,快來人!”
“陛下!”
門外,聽到聲音的侍衛們擁著幾個不知道從哪裏鑽出來的官員,急急地越過闕執墨衝進了木屋,卻在看到屋內的情形時呆怔在了當場。
良久,才有一個神情狼狽的儒服女子放緩了腳步,輕輕地走到了少年的身邊,伸手在鳳無念的鼻下探了探,緊接著便是神色大變,癱倒在上嚎啕大哭起來:“陛下……駕崩了!”
鳳曆361年夏末初秋。
鳳州九國三霸之一的東雲境內普降暴雨,數月未停,致大片糧田被淹。⊙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為求餘糧過冬,東雲國主欲向鳳霄討借冬糧,但商討月餘,兩國非但未能達成一致,還生了嫌隙。
九月二十日。
東雲國主撕毀了兩國簽署已有十餘年的和書,悍然命手下大將鍾毓明率十六萬大軍揮師進犯鳳霄。
九月二十一日。
女帝鳳無念祭拜天地後,在宗廟前親點二十萬精兵,禦駕親征。
九月二十七日。
女帝鳳無念率兵出發。
十月十三日。
鳳霄大軍與東雲大軍在鳳霄北疆青州一座名為洚水的小城遭遇,此役,鳳霄敗退,二十萬精兵折損大半,餘下兵力皆失散,隻餘兩萬人馬拚死護衛女帝鳳無念躲進洚水。
自此,洚水城開始了前後長達半月的困局。
十月二十五日。
女帝率精兵突圍,不料途中生變,未能逃脫,反被染有劇毒的流矢所傷。
十月二十八日。
昭揚女帝鳳無念傷重不治,駕崩於洚水。
十月二十九日。
新任鳳霄二十四州統帥的大將軍率三百精兵突圍洚水城。
十一月初四。
闕執墨急征一萬民婦,與洚水城內留守的兩萬兵力會合,反擊東雲大軍。
十一月初九。
東雲大軍在折損了五萬精銳之後敗退。
十一月初十。
闕執墨奉昭揚女帝遺旨,征調青州、良州、撫州三州十萬兵力,護送女帝鳳體踏上了返回鳳霄都城涼都的道路。
至此,始於九月末的戰事終結,因此役中兩軍數度交戰洚水,故後世稱此役為洚水之戰。
此一役,鳳霄付出了慘痛的代價,不但昭揚女帝駕崩,二十萬大軍也折損大半,後世史書記載每提及此戰,必稱洚水之恥。
然,也正是此役,為鳳霄迎來了一位驍勇善戰堪稱無敵的人物。
此人即為出身鳳霄武將世家,時年十九歲的鎮國大將軍闕執墨。
廝時,她任職慶州兵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