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段(2 / 2)

究竟是什麼事呢?

左想,右想,想了好一會,容成雅音也得不出什麼結論,搖搖頭,他睨著清容:“那剛才你見到娘親的時候,她老人家做的是什麼裝扮?”

“夫人她穿的是朝服,沒有什麼異常,倒是……”珠簾的縫隙裏,清容側著腦袋想了一會,才悄聲回道,“倒是夫人手上端了個匣子,這麼大,方方正正,嚴嚴實實,看不出裝了什麼。”

看著清容抬手比劃著匣子的大小,容成雅音稍稍點頭。

匣子。

或許那就是娘親在這個時候進宮來找他的原因。

雖然是讓人有些費解,但娘親即然已經前來,他總是要見的,雖然說宮規裏寫著外臣不得在朝後未經傳詔入內宮,但,也沒見幾位貴君的娘親少來宮裏,也就是娘親自己耿直十分介意,平白讓他這些年少見親人好些麵。

想到這裏,容成雅音撫了撫衣襟,整了整發角,整理好一切他才起身撩開身前的珠簾,輕移步子出了內殿,在外殿的鳳椅上坐下,然後他對著跟在身後出來的清容露出優雅的笑顏:“宣她進來吧。”

卷一·涼都風雲 容成雅音(下)

容成撫韻是踩著宮侍此起彼伏、一聲連著一聲的宣見聲走進芳菲殿的。

九根粗大的朱紅宮柱支撐起了整個鳳霄後宮最宏偉的宮殿,明晃晃的琉璃瓦上象征著皇家身份的脊獸神氣地蹲坐在屋脊上,雖然看不清它們的模樣,但這樣遠遠望去就讓人禁不住心生畏怯。

容成撫韻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攥緊了手裏的木匣,抹去心底泛開的那一抹悲涼。

就是這座宮殿,鎖住了她打小就疼愛到心坎裏的音兒啊!

=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成為這鳳霄最尊貴的男子又如何?

音兒成為鳳後十一年,她見過他幾次?

即便是當年,音兒他爹病重,音兒因著懷著鳳胎,顧著衝撞,也不能返家探望……想到帶著牽掛離去的夫郎,容成撫韻的心又疼了幾分。他爹爹為著這,臨去前還埋怨著她不該將音兒送進宮……她也是有些後悔的,可是,看著陛下與音兒十一年妻夫恩愛,總還是有些老懷安慰。

隻是,世事無常。

如今她是真的有後悔了,悔不教兒郎入深宮。

妻夫恩愛又如何?

在生死麵前,妻夫越是恩愛,傷痛就越深。

這樣的痛她已經嚐過一次,至今都沒有痊愈,而現在,她含在嘴裏怕化了,捧在手裏怕碎了的音兒也要經曆這樣的傷痛,這讓她怎麼忍心?

想到這裏,容成撫韻頓覺得腳下的步子每一步都重逾千斤,她來時匆匆隻嫌馬車走得慢,而現在她又恨不得能慢點再慢點,她還要再想想,再想想怎麼和音兒開口,可是領路的宮侍卻偏偏不懂她的心思,嘴裏不斷說著催促的話:“大人,請往這邊走,大人,請往這邊走……”

眼見著掛滿了點點花苞的梅樹枝椏裏芳菲殿越來越近,她幾乎想轉身離開,可是,理智卻又逼著她繼續往前走,心裏天人交戰的容成撫韻讓攥著木匣的手差點攥出血來。

好在這樣的折磨並沒有維持多久,因為芳菲殿終於到了,她也終於見著了那個坐在奢華鳳椅上,一身華美宮裝的明豔男子,然後,容成撫韻撩起了官袍的下拜,對著那個明豔的男子緩緩跪下,耳朵裏,她聽到自己又幹又澀的聲音按著規矩稱呼著音兒:“老臣容成撫韻拜見君後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娘又老了。

容成雅音看著身穿官袍的娘親走進芳菲殿,腦海裏忽然浮現出這樣的念頭。上一次見她老人家的時候,還是在年初過節的時候,陛下恩準他返家探親。那一日,他印像中的娘似乎要年輕一些,至少……頭發沒有這麼白,眼角的皺紋也沒有這麼深……

一股濃濃的愧疚不由地湧上了腦海。

就在這個時候,他看到娘親撲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對著他行禮,有那麼一會子的功夫,容成雅音幾乎哆嗦著嘴唇想撲過去扶住娘的手臂把她老人家扶起來,可理智終究讓他忍了下來。

“免。”輕咳著清了清嗓子,容成雅音優雅地平伸出手,虛空輕輕一晃,然後吩咐道,“來人,賜座!”

“是。”在身後清容的示意下,離娘親最近的一個宮侍已捧著椅子到了娘的身邊。

看著娘親謝座手小心地挨著椅子坐下,容成雅音看到了擺放在娘親膝上的那個木匣,方正嚴實一如清容所說。想了想,他試探著開口:“左相大人真是稀客,不知道您今天來宮裏……是?”

“回君後殿下,”容成撫韻一邊用舌尖舔著幹裂的嘴唇,一邊斟酌著語句,“老臣前來,是給皇女殿下送畫來的。”

“送畫?”容成雅音的視線再度落在那隻木匣上,原本已經鬆開的眉頭又不自覺地攏了起來。

聽到容成雅音語音裏的疑惑,容成撫韻倒也耐得住心裏的焦灼,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