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了什麼事?
明明在夫人入宮前,君後還好好的。
難道……是夫人說了什麼?會是什麼事?能讓君後如此失儀的事情可沒有多少啊……除了……陛下……
腦海裏突然閃過的字眼,讓清容猛地打了一個寒顫,他不自覺地停下了腳步。
“容侍人?”
身後的宮奴一時收足不及,險些撞到了他的背上,趕緊穩住身體小心發問,生怕有什麼不周到。
“沒什麼。”清容心神不定地搖搖頭,正要繼續往前走,就聽到遠處傳來了一陣陣嘈雜的聲響,他側著耳朵聽了一會,隱約聽出這聲音竟然是從朝上傳過來的,不由地微微吃了一驚。
出什麼事了?
朝上竟然會鬧出這麼大的動靜?
被這聲音弄得越發焦躁的清容努了努下巴,立刻就有懂得察顏觀色的宮奴離了隊伍前去打探。
看著宮奴的身影消失在灰蒙的晨光裏,清容定了定神,繼續沿著回廊往前走,從側門穿過兩進宮殿,踩著正殿前那疏影橫斜的梅枝暗影到了芳菲殿正殿前,一抬頭,卻立刻變了顏色。
隻見芳菲殿的宮門前,幾個守夜的宮奴不知怎麼回事,竟然沒規矩地聚在一起嘰嘰咕咕地說著什麼,一邊說還一邊緊張地看著宮門緊閉的正殿,臉上盡是驚恐慌亂的神情。
“你們!”拉著裙擺急急地往前走了幾步,清容走到其中的一個宮奴的麵前,翻手就是一個耳刮子,看著他們倒吸著涼氣跪倒在地上,才壓著湧上心頭的怒氣低喝道,“不知道這裏是什麼地方麼?在這裏放肆!”
“容、容侍人……”挨了打的宮奴慌張地看著看著清容,清秀的小臉上滿是委屈,哆嗦著嘴唇想要辯解卻被不遠處跌跌撞撞地跑過來的身影給打斷了。
來人正是剛剛前去朝上打探消息的宮奴,隻見他磕磕絆絆萬分狼狽地到了芳菲殿前,也顧不得看情形不對,就急急地趴到了清容耳邊嘀咕起來。
“什麼……陛下……”正在生氣的清容聽到耳邊的話語不由失聲驚叫,察覺到自己的聲音失了控製又連忙伸手捂住嘴,好半天,他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若有所★
君後!
對,君後!
被突來的消息弄得心神大亂的清容聽到君後兩個字,四散的心神突地回了身子裏,對,還有君後。千萬不能讓君後知道……雖然,這樣的消息瞞不了多久,但能是一時就是一時,他……見不得君後傷心。
想到這裏,清容默念了幾遍五穀神保佑,才抖著手推開了芳菲殿的宮門。
“你們……去點燈!”
“你們……取衣!”
“你們……端水!”
“你們……”
清容輕柔地吩咐著宮奴做事,自己則踩著次第亮起的光芒轉入後殿到了巨大的鳳床邊,和往常一樣撩起帳幔正要試探著出聲叫起,立刻被帳幔裏空無一人的鳳床給嚇了一跳,緊張地放下帳幔四處張望卻始終不見君後,一顆心登時懸了起來。
就在這個時候,優雅的語音從鳳床後麵傳了過來。
“清容。”
清容愣了愣,聽出聲音正是君後,趕忙繞過鳳床,等他看到身著素服坐在華美妝台前的君後時,禁不住摒住了氣息。
好美!
因是背影,並不能看見君後全部的模樣,但是一頭猶如墨雲的及腰長發掩映下的削瘦雙肩和纖細不堪一握的腰肢卻已經透著讓人心旌動蕩的誘惑之美。
忍不住走得近了些,就能看到妝台上的銅鏡裏映出了影影綽綽的絕豔容顏,一片雪白,兩點朱紅。
白的是如玉的肌膚,紅的是額上嬌豔張揚的鳳凰和染了胭脂的豐潤雙♪唇,襯著那一身雪白的素色宮裝,好似銀妝素裹的白雪上灑落的腥紅血跡,美得嬌豔,美得勾魂攝魄。
這樣的美貌,竟然瞧慣了君後容顏的清容也禁不住心髒膨膨直跳,好半天才能回過神來。
隻是……
為什麼是素服?
清容目光遲疑地在那件素雅的宮裝上掃了又掃,眉頭不自覺地皺了起來。
“來,清容,過來。”就在清容暗自發愣的時候,大約是從妝台的銅鏡裏看到了他的身影,容成雅音緩緩地轉過頭,已然妝點得明豔絕麗的麵龐上帶著柔和的微笑,“清容,來,本宮正在發愁呢,你瞧,我這眼睛腫得跟個桃子似的……快過來幫本宮弄弄……還有,本宮想梳個芙蓉髻,可是實在是弄不好……那可是陛下最喜歡的發式……”
君後一向是不喜脂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