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段(3 / 3)

「你這叫人過的日子麼?」籬落高高坐著,斜著眼教訓蘇凡。那椅子,怎麼坐得下去?對著那桌子,還能吃得下飯麼?┆思┆兔┆在┆線┆閱┆讀┆

「我......」

蘇凡張了張口,想說什麼又被籬落給打斷了。

「那碗裏是什麼?」

「饅頭。」

「還有呢?」籬落眉頭又開始嫌惡地皺起來。

「沒了。」

「就饅頭?白麵饅頭?」不置信地再問一遍。

「粗麵饅頭。」蘇凡也不去管他,一狠心把碗放到那漂亮的桌子上,背對著他自顧自地吃起來。

天色不早了,等等還要去給先生送藥。

「啪─」金邊釉彩的茶盅跌在地上摔得粉碎。

蘇凡回頭看了一眼,暗暗心疼那得值多少銀子。

「你!」這回輪到籬落說不來話了,「你、你就讓我吃這東西?」

想他籬落修行了五百年,且不說修成人形後嚐的是山珍海味,要吃什麼有什麼,就算他還是隻雪狐時,那也是野兔、山雞,從來沒委屈過自己這張嘴。什麼時候淪落到要把這黑不溜秋半白不白的粗鄙之物送進口中?

這麼一想,心裏更是怒火中燒。可自己能把眼前這書呆子怎麼著?大哥說了,他是自己的「貴人」,沒有他自己興許就過不了那天劫了。要是把自己的恩人烤來吃,大哥一定扒了自己這身狐狸皮,拿去送給東穀那隻騷狐狸精做圍巾!

不忍心看他那彷佛受盡委屈的表情,蘇凡把饅頭遞到他跟前好聲勸他:「不知道你會來,家裏隻有這點吃的了,你就委屈一下吧。等明天長老支給我這個月的工錢,我再給你做些好的。」

這說的是實話,有誰家好好地突然跑來個不知是狐仙還是狐妖的親戚?

也是這蘇凡濫好人當慣了,見籬落沒有索他命的意思,竟這麼由得他住了下來,還自己低聲下氣地哄著。

籬落心裏暗暗罵一句晦氣,但也終無可奈何。接過蘇凡手裏的饅頭咬一口,算了,沒想象中那麼澀口。於是又咬了一口,嗯,好像還帶點甜味。

但他嘴上卻得寸進尺:「那明天就弄隻雞。要肥的。買的時候看仔細了,毛要順,眼要亮,爪子要金黃。要老母雞,就熬

湯吧。湯要幹淨,放些枸杞、人參就夠了。不用多放油,吃著膩......」

蘇凡安靜地聽著,半句也插不上嘴。真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靠山莊本就不富裕,他一個寒酸的教書先生能掙多少?不過夠他一人簡單度日罷了。一隻雞快抵上他一個月大半的花銷了,以後的日子可要怎麼過?

蘇凡暗自煩惱得顧不上說話,正啃著饅頭的狐狸漸漸地就受不了這屋子裏的安靜。「喂,說話呀!本就是難吃的東西,再擺出個苦瓜臉,是存心不讓人吃飯了是不是?」

「啊?」蘇凡從沉思裏醒來。這好好的又是怎麼了?

切,笨!

「喂,我問你,」籬落提起桌上的茶壺,就著喝一口潤潤喉,「你知道我是誰麼?咳、咳咳咳咳......」

莊裏人家用的東西哪裏比得上他籬落慣常用的那些精巧?大壺、海碗地,圖的就是個實在。這不?一時不察,倒得太急,水衝到了嗓子眼裏,立時咳得一張白玉也似的臉漲得通紅,再說不出話。

「狐仙。」蘇凡起身去幫他拍背,「沒人和你爭,別喝這麼急。看,不是嗆著了?」一邊又倒了些溫水在自己平時用的杯裏送到他手邊。

咳了一陣順過氣,接過蘇凡遞來的水杯,籬落大模大樣地喝了一口。「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