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段(1 / 3)

二十歲的殷之純已經開始走紅了,他是那個初出茅廬的四人偶像團體中被公認前途最好的,音域最寬廣,麵容最美麗,也有最多的男孩女孩為他瘋狂。

挑剔至極的評論家們對這個如同置身神殿的美麗少年一致褒獎,一開始說他的嗓子像打開的琴匣,後來又說像打開的潘多拉魔盒。

很多次,在人與人肩踵相接的演唱會現場,每個人都嘶聲力竭地喊:我愛你,殷之純!

很多次,仍感到一種直達骨髓的寒冷,接著孩子氣地突發奇想,自己正坐在石階上穿鞋,或者幹脆躲在簷廊下避雨。

大雨傾盆,視線一片晦暗。

那個目光溫暖的男人走了過來,撐著傘。

倆人並排而行,腳下雨水四濺。

最後卻是一片血紅濺上劇烈晃動的鏡頭,同樣也攝入了那雙淡褐色眼眸。

踉蹌中推倒放映機,他搖搖晃晃地站起了身。像癮君子急迫地尋找毒品般,四處翻找號碼,想打電話去謝羅彬的整形醫院。

滿地狼藉,接通電話時卻傳來尹雲的聲音。

——你好,這裏是遲儻醫生的電話。你好?

隻字未出。沉默片刻後,抬手將聽筒摔在牆上。

打開門,從狹窄漆黑的樓梯走下。明明滴酒未沾,可走路的姿勢就像喝醉一般。一路跌撞,蹭擦著牆皮上的粉灰。

這個冬天太過漫長。他要馬上去到那個男人身邊。

開闊的光亮就在眼前,即將走出陰暗樓道,忽然被人從身後一個重擊。

粘稠的鮮血從後腦躺了下來。殷之純昏迷前,看見一張戴著醜陋皮質麵具的臉。

作者有話要說:GN們~~~

2012快樂~~~~

新一年吃嘛嘛香,幹嘛嘛順利~~~~~

☆、28、梅杜薩之筏上的情人(6)

遲儻從手術室出來,還未摘掉染上血的乳膠手套,電話就響了。他讓帶著弟弟候了自己大半天的尹雲代自己接聽。

——你好,這裏是遲儻醫生的電話。

電話那頭未出一聲。

——你好?尹雲的性子向來很好,耐心地等著。

一聲撞擊般的巨大雜音,斷了。

“斷了。”女孩看向男人,“沒有出聲就斷了。”

“嗯。”

“會不會是……是之純?”

“有可能。”表現出良好的職業素養與專注力,男人並不熱衷於探究這個私人話題,反將目光移向了坐於病床上的尹啟迪。修長手指托起男孩的下頜,輕柔地、小幅度地左右轉了轉他的臉。鼻骨斷裂,顱內充血造成的眼球凸出,加之如同被鬣狗撕咬般滿臉驚心動魄的損傷——霍伯特的手下確實比鬣狗更為凶殘,齶裂的唇都已顯得不那麼難看了。“為什麼不直接去醫院,相較於整形醫生,外科醫生對這樣的創傷更有發言權。”

“因為……找你不用花錢。”尹雲隨口捏造了一個借口。她自己也無法說清這種“盼望相見”的所以然來。

殷之純給了她第一聲關於外貌的讚美,這個男人卻在那條河麵寬闊的黑色大河前,給了她第二次生命。

難以區分孰輕孰重。

“你缺錢嗎?”遲儻全不解風情地側眸瞟看女孩一眼,不置可否地說,“我以為,畢竟你也算是他的女人。”

“其實他遠沒有你們想的那麼風光。每張專輯、每場演唱會,每次他不得不出席的一些社交場合,盈利的錢絕大部分都進了經紀人霍伯特的口袋。雖然那個外國佬非常寵愛之純,允許他隨心所欲地花銷,但那些錢從頭到尾都不屬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