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不重的力道將對方從自己腿側推了開,笑了,“他遠遠比你漂亮,即使是現在。”
紅唇展出一笑,女人有一些失望,但並不太驚訝。站起了身,坐在梳妝鏡前打理起自己一頭濃密的長卷發,“你會帶他離開?”
“是的,很快。”
“亡命天涯?被通緝?被追殺?”
“聽上去很酷,不是嗎?”男人輕挑眉梢,忽又看向女人微隆的小腹,皺眉道,“你……懷孕了?”
“放心,不是殷之純的孩子——哦,我隻希望他生下來不要齶裂才好。”纖長手指來回撫摩腹部,她做了個“槍擊”的動作,“這是我的一張王牌。即使我死了,也會有人替我用子彈洞穿殷之純的心髒。”
“如果你說的是尹啟迪,”遲儻毫不在意地笑出一聲,“相信我,他連槍栓怎麼拉開都不知道——我不太清楚你和夏左泉的關係,但很顯然,為了這麼一個懦弱而卑劣的家夥賠上性命並不值得,快點走吧。霍伯特不會容忍任何人傷及他的……寵物,”說出這兩個字時他皺了皺眉,“之純的情況日趨穩定,皮膚上的燒傷也在恢複,你沒有多少時間逃命了。”
天氣本來有些陰,陽光卻毫無征兆地來了。漏過指縫,怎麼也抓不住。
她把那截頭骨吞入口中,盡管異物的入侵讓喉管很不舒服,但最終還是咽了下去。她想讓自己腹中的胎兒從中汲取營養,成長得更快。
一種遷徙很久的舟車勞頓的疲乏壓向她的眼睫,紅唇黑發的女人在陽光下哼著歌,輕輕拍打腹部,滿足地闔起了雙眼。
終於擁有了夢境中才會擁有的童年,含哺鼓腹,四處布滿鮮花、糖果和百褶裙。沒有天花、痢疾和百日咳,也沒有一個老家夥發出酸味的陰[]莖。
她打算托付終身的那個男人也沒有為了十萬美元就一去不回,他揚起拳頭,打落了那個齷齪老家夥的牙齒。他說,“想恐嚇我那就來吧,我會再一次打掉你的牙齒!她不是用金錢衡量的妓[]女,她是我的妻子!”
結局會不會有所不同。
腳步聲於門口停駐。宓娜聽見身後響起了一個粗重的男人聲音:
“殺了這個女人前我們可以好好享受一下,畢竟,她可是殷之純的繆斯女神。”
※ ※ ※
遲儻按照慣例去探望自己被關於病房的戀人時,從路邊攤的報紙上得知了宓娜的死訊。報紙上說懷有身孕的女人失足從窗台跌落,骨盆摔成了一灘血肉模糊的碎末。
大概是為了掩飾女人死前遭到輪[]奸的真相。
導演三池來探望搖滾偶像,捎帶上了電影的男主角郝透。單眼皮男孩把一卷裝著磁帶的小型錄音機遞給了對方,錄音機上還貼著一塊十足娘炮的心形粘紙。
“錄音已經完成了,還在做後期的調整。這是我自己錄的,你可以聽聽看……”男孩戰戰兢兢的模樣活像接受老師檢閱,“其實這首歌還是你唱最合適,可他們偏把它交給了我……”
在他燒傷入院的這些日子裏,電影主題曲終究是完成了。
還未公映便是如潮的好評,娛樂圈的大門再次為這個男孩敞開。
“Because it was he, because it was myself……”
男孩的歌聲從錄音機裏嫋嫋傳來,單薄纖細,不怎麼有力量,卻意外地有感染力。
“Because I''m falling in love……”
“啪”一下按了個“暫停”鍵,殷之純不痛不癢說了聲“以你的天資,也隻能這樣了”,就把錄音機扔向了自己的病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