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大殿裏起了一陣輕微的騷動,本來還依稀有交談,騷動之後便鴉雀無聲了。似笑非笑的,槐木推著輪椅進來靈堂了。我們三人不著痕跡的移到鳶子對麵的一邊,看著人們讓開一條路——在我們沒有注意的時候,參加祭奠的人多了不少,幾乎占滿了整個大殿,其中不乏在電視、雜誌、報紙上常出現的熟悉麵孔。看來與槐木家來往的人都大有來頭。
將老者推到鳶子身邊,槐木按禮節一步一躬的走到靈前,背對著眾人上了一柱香,而後轉身似笑非笑的瞅了我們一眼,再環視四周。
我還沒有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齋夜!這一眼一定有什麼意思!!怎麼辦?會不會沒有時間了?不行!我伸手拉住齋夜的袖子,他低頭:我知道你要說的。
是……。
孩子不是槐木的。兩個都不是。
嗯。原來齋夜都猜到了,啊,不過還有——
槐木知道孩子不是他的,卻縱容自己的妻子和忍者胡來,應該是有隱情的吧。
是,因為槐木他是永遠都不會碰這‘妻子’的——怎麼好象有人在叫我?誰?我飛快的退離齋夜身邊,循聲望去。
“龍騰啊,我在叫你呢,沒有聽到麼?”似笑非笑的,還勾勾手指。我戒備的望著他,沒有動彈。
“來呀。”再度勾勾手指。
瞬間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我身上,我隻有從人群中出來,站到他後麵,槐木頗不滿意的將我推到他身旁,人群中又開始竊竊私語。一位眉清目秀的年輕男子恣意的打量我一番:“堂兄,你這是什麼意思?所謂祭奠的重要步驟與他有什麼關係?他不過是橋本家的奴才罷了。”
什麼?奴才??好,下一個要死的就是你了。我不屑的橫他一眼,轉身要走。
“嘖嘖,他惹火你了嗎?矽郎,你惹火祭奠的重要人物了呀。”似笑非笑的截住我,眼睛裏有著警告。
有什麼事就快說!
“生命盡頭,死神雙翼鋪張如碩大黑幕,攜著靈魂……。”空蕩蕩的大殿裏繚繞著我的歌聲,巴赫的《安魂曲》,音樂之父的顫唞……。風從殿外逼近,吹著靈柩前的幕布,上麵貼的祭文輕柔飛舞如拔下的羽毛。
昏暗的大殿因為陰沉的氣氛而顯得更加陰森,沒有燈光,兩截巨大的白燭分列屍體的兩旁,昏黃的火焰隨風跳動著,時不時把我的影子投在屍體上。
現在隻有我陪伴著這該死一萬次不足惜的老變態,我冷冷的盯著屍體,唱著。我很累,但還是唱著。忍者的氣息在大殿外若即若離的發著,坐輪椅的老變態也好象一直貼耳在殿門外保持姿勢聽了一整天。害我想用莫紮特的《彌撒曲》來詛咒他永遠下地獄也不成!
◢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白色的絲綢,白色。突然想起奶奶,心髒好象被人捏著,莫名的哀傷。為什麼當初沒有學會說話?既然遲早要遭殃的話,不如學會說話天天唱聖歌給奶奶聽。或者,至少可以用莫紮特的《彌撒曲》安她的魂靈……。都是這該死的老變態!要不是他來我家找麻煩,奶奶是不可能會輕易尋死的!都是他!可惡!我怎麼能放過他!!
“靈魂!永不安息!!”我伸手拉起白色的絲綢——陰風陣起,火焰一直跳動著的白燭突然熄滅,大殿裏頓時一片黑暗。
我將歌詞改了,你的靈魂真的不能安息了嗎?!哈!那都是你活該!活該!!槐木家族都是該下地獄的人!!個個心思縝密,狡猾!死不足惜!!放下手中的絲綢,我退一步,開始唱《望彌撒》。
暗中隻有我的聲音,在日式古宅裏響著。我自己可以感覺得出來,我是多麼的快樂,仿佛又累、又餓、又渴的自己已經不在。如果世界上真的有神,我想請求他,永遠不要收留罪惡的靈魂!
槐木所謂的祭奠的重要步驟,便是要我唱所有的聖歌。我並沒有答應,隻是冷冷的看著那傲慢的槐木矽郎,估摸他還能活多久。蔑視我們的人都要付出代價!槐木沒有再警告我什麼,做了個手勢讓我看龍飛和齋夜,我的視線一觸及到他們,便不得不答應了。我不會讓他們處於危險之中的。
就這樣,在我掏出紙筆說明有些聖歌並不宜用於安魂後,槐木引著所有的客人到外麵,我待他們走光後才開始唱——一直到現在,夜幕早降臨。
他到底在打什麼主意?為什麼坐輪椅的老變態在這裏既不光明也不正大的偷聽了一天也沒人管他??難道他不要吃飯喝水的嗎??
我一直在唱!也並不是不需要吃飯喝水!嗓子此刻幹得可以灌下一大壺開水!!為什麼他會在外麵?讓我想換歌也不成!想四處找些水也不成!!噫?槐木之所以放老變態第二在這裏,莫非是想試試他對哪首歌最有反應?而後揭穿我的謊言?
若是巴赫的《望彌撒》對老變態第二沒有作用,那我不是完了嗎?
好渴!顧不上了,發現就發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