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段(2 / 2)

抬頭看著高得有點過分的圍牆,我突然有些黯然,馬上轉身一步一步離開。

主事住的院落位於正北方的山坡上,過去得穿過一個大鬆樹林。因為覺得錯過了與小雋約定的時間,我決定自己回去:身體應該能夠支持得了吧,這段距離好象也不近。

轉幾圈,找到小路,踏著石板階梯,緩緩的挪動著腳步。階梯好像望不到盡頭,一直向著灰色的天空延伸——應該是自己太胡思亂想了吧,中午被小雋背過來時怎麼覺得特別近?現在身上的毒已經雖然解了不少,運動運動也不至於像以前一樣氣喘籲籲,但主事說過多休息有利於身心,還是早些回去休息。加油!

石板好象有些滑。是了,山間的石板很少有不長青苔的。仔細的低頭小心翼翼的避開可能踩不穩的地方,我可沒忘記自己的病人身份。咦?胸口~~,悶悶的,有點不對勁。啊!刺痛!好痛!!好痛!!仿佛多米諾骨牌效應一般,身體的每個器官都跟著叫囂!跟著絞成一團!痛!!找東西扶住……,樹!哪裏有樹?扶——

我看不見了!黑漆漆的!樹在哪裏?樹!有人嗎?小雋!主事大人!黑的!全是黑的!有沒有人??突然有些害怕,我瞪大眼睛,看著墨黑的世界,耳中響起巨大的轟鳴聲。不要,不要!腿一軟,身體不經控製的向後一仰——糟糕!!啊!!右手——撞到石板階梯上了!入骨髓的鑽心疼痛!是不是斷了!?右手沒有知覺……。現在不是顧慮這個的時候!頭!撞到了!

——就這樣,我倒栽蔥般摔下了階梯。

痛~~~渾身上下都好痛。額頭上有粘稠的液體在流著,是血麼?還有背上擦破皮了,火辣辣的疼痛。很多……血。流了很多血。

真不該出來這麼久的。引發毒的時間那麼短,我自己料想不到。昨天才把那些銀針給拔了,估計今天又得上針。又得成為一隻刺蝟了。唉,主事說毒要一層一層的解,因此每發作一次就能起到引毒出內腑的作用——可是如果不及時治療,反而會前功盡棄。◢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主事現在肯定在房間裏等我呢。他料到現在正是毒發的時候,以為我會乖乖的等他回來。要是錯過這個時機,我的病倒是沒什麼關係,關鍵是他要如何向齋夜、龍飛交代啊。真是對不住他~~。

睜大眼睛!努力——不可能這樣就瞎了。我還沒看到齋夜、龍飛、龍翔呢……。光……微弱的光……,就像那時齋夜房間裏小小的燈一般。啊,能看見了……。漸漸的光亮了許多……。樹木,石階。一直從山上摔下來的啊。這回真慘。

看是能看見了,渾身無力怎麼回去?呀!遠處倒掛在樹上的莫非是一隻大蝙蝠?糟了……,看來還沒回去,就得成為吸血蝙蝠的盤中餐了。(等等~~小騰,日本好象米吸血蝙蝠吧~~)

“房間裏還井井有條的,一猜你就肯定是偷溜出來探望他們了。真是個善良的孩子。結果跑到霧和齊藤房間裏一問——果真。還在那裏待了整整一下午。也虧你有耐性,連我都沒那種耐力陪他們生耗呢。”

主事大人的言辭中為什麼有種快要哭的感覺?他很悲傷嗎?為什麼?因為我身上的傷口?不打緊,反正這也不是第一次了~~。奇怪。我想張口安慰他卻一句話也說不出口。怎麼了?睜開眼睛也不行。好象在做夢,但意識是很清醒的啊。

“我喜歡的孩子怎麼都那麼慘呢?唉。要是當時我能多走些地方,將你收進甲賀流就好了。你就絕對不會遭受這種苦。我也不會再同意日裏下山去進入槐木家族。仇恨算什麼?死去的人隻希望活著的人過得幸福罷了。”

哽咽……。是哽咽。後悔了麼?主事大人難道不明白,命運就是命運麼?改不了的。何況我的命運中注定要有齋夜的存在,怎麼能錯過他?我怎麼忍心錯過他?

“很久都沒有背過小孩子了呢。真懷念,你又那麼輕……。”

原來這樣一晃一搖的,是因為我被背著走階梯。就像很小的時候,奶奶也曾經背過我的感覺呢。

“以前背得最多的是日裏。你或許已經猜出來了,他比津川、霧、齊藤早入門。確實。他一出生就是甲賀流弟子,注定的事情真的無法改變。他的父親是我師兄,不到二十歲便死於骨癌——遺傳病,數代沒有一人能活過二十歲的。尤其日裏是遺腹子,母親在受了打擊後憂鬱成疾,最終也難產死了,他的身體也算是最虛弱的。一出生就成了孤兒的小家夥,我一手將他帶大。”

“他的祖上世代都是甲賀流最有資質的弟子。二百多年前,那時號稱甲賀流首席忍者、將是下任主事的,便是他的祖先。不料,他剛剛參加完一場忍術大會,連敗伊賀流三大高手之後便遭到不知名的要挾。”

不知名的要挾?難道這就是給槐木家族下詛咒的人?日裏的天籟之音應當也是遺傳的吧~~。

“我們外人始終不知道那是由於什麼原因。日裏卻將祖傳下來的兩百多年前的日記給燒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