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化田原來一直覺得隻有馬進良身上的味道最舒服,現在想來,怕是因為他不經常與後院那一幫子混跡在一起,身上,也隻是皂角混合淡淡的血腥氣,雨化田覺得以自己這樣的心性,還是那股氣味與自己最合,也好叫自己想起身處的還是西廠,總不是廚房繡坊之類的叫他哭笑不得。
雨化田的手有些刺痛,他想,應該是長時間的動作讓雙臂已經麻木的關係,可能就連紮在劍刃的碎片上也不知道,他深吸了一口氣,繼續向前挖了兩下,滑膩膩的手指尖卻碰見了一樣東西,雨化田屏著氣去摸了兩下,這才曉得眼睛在這虛空中徒勞地睜了太久,居然會幹澀到一有動靜就針刺一般的疼起來。□思□兔□在□線□閱□讀□
他摸到的,是素慧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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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化田不知道自己的嗓子是不是因為那一劍已經廢了,反正大抵是說不出話來了。他摸索著素慧容那隻手的形狀,將她的身子從沙地裏拖出來,這個動作幾乎耗盡了他一半的力氣。他已不能用自己的嗓子與她說話,也知道或許根本不必再去叫她。雨化田隻是覺得,這個姑娘,自舉目無親的少年就跟著自己,而眼前這地方,對她來說實在太過淒苦寒涼,便緊緊抓著她的五指,稀薄的空氣裏想說給她聽,
“你等著,我這就帶你回去”
—tbc—
作者有話要說:
☆、第 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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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著素慧容的手,雨化田隻剩下了一邊的胳膊去挖沙,喉間的傷口火辣辣一路幾乎疼進了腸肚裏麵去,他就拚了命的去想一些讓自己不至於停來的事,他想,自己苦心孤詣這麼多年練下的功夫全用在這些不見方圓的沙子上,要是被師父曉得,不知道會不會笑死。
他想起,從前有一次他替朱見深去查京城官員的家底,自己派了趙通喬裝入府扮作家丁,結果正趕上那家主人迎娶四房,趙通去了三天,雨化田回西廠查卷宗的時候就聽見他跟譚魯子抱怨說連著擺了三十桌的流水席在廚房裏洗碗端菜盤子彎得腰都要斷,夜裏又要上房梁聽屋子裏半夜的靡靡之音,譚魯子不以為然望著他說,幫督主做事這點苦都吃不得麼。
趙通搖搖頭,拿出那副京城十三樓逛遍東西門花魁頭牌不在話下的促狹神色看他一眼說,
“那娘們兒啊……實在是不知道說什麼好這樣都看得上也忒醜了點”
趙通抱著手一陣搖頭晃腦說,比咱們素素可……
院牆外這時傳來個銀鈴似的聲響說,
“四哥?四哥回來了麼我的蜜餞我的蜜餞!”
“…… 二哥幫我跟督主請個安就說沒見過我我回去辦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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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化田想,那後來,魯子怕趙通這輕飄的性子辦不好大事,自己來請命說去接他的班子,也是去了三天的樣子,過後的一次馬進良陪他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