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春知道小七的辛苦,他來到小七身邊坐下,本想拍拍他這七師兄的肩,安慰他的辛勞,隻是手太短拍不到對方,便作罷了。

小春坐定後說:「可是……這藥有利也有弊。」

「嗯?」小七看向小春。

「他現下是走火入魔,才會理智盡失記憶盡喪,我是怕等他真氣一經疏導全歸了原位,以前那些記憶便也會再度回來,又回複成從前那個殺人不見血的大魔頭……」

小七早想過會是如此,倒也沒太大反應,隻是點了個頭說道:「但大師兄這病醫不好,會死的吧?」

「……是啊!」小春歎氣。

「那不就得了!」小七說:「盡管開你的藥,把他醫了。日後的事,日後再說。頂多最後找師父出馬,把他押回神仙穀去,讓他沒人可殺就好了!」

「……」小春倒不是擔心小七所說的事,而是……「但你爹是殺了他一家七十二口,將他害得淒慘無比的仇敵,若他清醒過來發現你竟在他身邊,第一個對付的便是你那該如何?」

小七倒是一派輕鬆地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他要殺我還讓他殺了咧!」小七痞痞地說:「他清醒後若煩了我,我不會跑嗎?更何況當年在神仙穀裏相對了那麼久他都沒怎麼我了,這回又哪會對我下手?」

打從小七決定在這歸義縣衙門裏留下,便將一切都想好了。

他佩服施問的為人,寧願在這裏當一個小小的捕快,他想看見他師兄日日笑著的模樣,所以甘心安分守著小黑大人。

日後的一切還太遠,沒走到那步,他便會在蘭罄身邊。

就算將來蘭罄清醒後,他與他又恢複成以前那不相往來的模樣,他該做的都做了,該給他的好也給他了,一切也已是問心無愧了。

小七摸摸小春的頭,說道:「不用為我擔心。」!!

隔日早上一如之前幾次,蘭罄醒後將昨日的事忘得一乾二淨,官服穿好之後,便帶著小七又要去巡城。

早上因為起太晚了,小七在衙門門口拿了幾個燒餅便同蘭罄一齊出門,蘭罄一手玩著劍,一手晃啊晃地,偶爾偏頭咬一下小七拿在手裏的燒餅,自顧自地玩得開心。

隻是巡城巡到一半,蘭罄突然轉頭朝小七問了句:「東方嘯月是誰?」

小七一愣,說道:「誰告訴你這個名字的?」

蘭罄也沒說話,隻是眨著眼睛看著小七。

小七歪著頭看了看蘭罄,想了想才說:「東方嘯月是我的舊名,不過我現下隨師父姓百裏。」又說:「差點忘了告訴你,我本名叫作百裏七,陳七隻是我的化名。」

「噢!」蘭罄聽一聽也沒什麼特別反應,轉過頭去又繼續他的巡城職務。

街道兩旁的攤販們見著蘭罄,總是露著笑臉對他們敬愛的小黑大人招呼,沒多久蘭罄手裏便多了兩條剛撈起來的魚和一籠養得很肥的雞。

小七接過居民的心意,右手拎著,左手那餅還持續喂著蘭罄。直至蘭罄發現市場上竟有個沒長眼的扒手在他們眼前扒東西,一個箭步衝了上去開始抓人,小七才在旁邊等著,並且歇了一歇。

昨天骨頭被卸下的地方還有些酸疼,不過也隻剩那麼一點點不舒服,再晚些便會痊愈了。

午後因為衙門的事還沒處理完,蘭罄用麻繩將捉到的幾個小賊幾個扒手捆一捆,便拖回衙門去。

一進門,便見著許多衙役正在整理幾乎全毀的大堂,蘭聲將抓回來的犯人扔給捕快後,便往內衙跑去,要去找他爹了。

小七將今日百姓送給小黑大人的東西全送到廚房裏,正想叫小蘭花中午給衙門裏的人加菜,卻沒見著人。

見著南鄉才知道,原來衙門裏人手不足,能做事的都被他給派出去了。他本要找人送那些冤魂回青州見親人,可是連問了一堆人都不敢與鬼同宿同行,後來小蘭花聽見消息自個兒來了。

那丫頭看似柔柔弱弱的卻什麼也不怕,拿著從元暢宮求來的符,將那一十三名冤魂收進一個小袋子裏,笑了笑便啟程迭他們回鄉了。

同行的還有元暢宮老道士的一個徒弟,聽說是老道士派的,等他們見過親人後便會超度他們,而且,不收錢。

接著小七又去處理肅王那些大軍。他從小春那裏拿了些解藥,先救醒部分的人,再讓那些人用板車推一些人回去。昨日和今日加起來,也送了不少人回去。

再者,東方雷引的判決也已經用八百裏加急快馬送至京城,現下隻等三司複審,批文一下便要行刑了。

不過肅王還沒死心,今早天沒亮就派高手前來劫獄,隻是牢房裏頭那批衙役全都被小七換過了,那是小七自己帶來的人,身手嘛,剛好比肅王派來的高手再高那麼幾倍。東方雷引自然還是乖乖待在牢房裏沒能被救走。

暈頭轉向忙到了晚上,當小七累得蹲在大堂前喘氣的時候,那一身黑衣飄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