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起來,就被狠狠踏下的馬蹄蹬在肚子上,原本鼓起的啤酒肚瞬間凹了進去,兩顆眼珠被擠來的血肉爆出了眼眶,混合著口耳中噴出的血漿濺在四周,很快就被踩成了一團肉泥。
但他的犧牲為同伴爭取到了一線轉機,精通擒抱的野蠻人躍起從後麵抓住騎士的身體,趁著他動作不暢之際,遊蕩者手中甩出飛索勾在他盔甲的縫隙間,將他捆縛住。
“小心左側!”就在眾人以為勝利在望之際,左邊的騎兵已經衝破了封堵,帶著僵屍前來救場。“遊俠糾纏!不用顧慮同伴!”糾纏術也是個範圍法術,但遊俠箭矢傷害有限,此刻也隻能發揮餘熱,將同伴和敵人困在一起。
被減速的騎兵焦躁得左右劈砍,幾秒之內又帶走數人性命,卻始終無法脫離阻攔前去營救他的隊長。居中的騎士力氣太大,拉住他右臂的遊蕩者腳下不穩,直接被他扯著繩子拽倒在地。右臂得到解放,那騎士一劍削下抱住他腰的野蠻人的半邊身子,又斬斷幾根繩索,身上卻因為多處受創,血跡從盔甲縫裏滲了出來。但他依舊勇猛無比,幾乎每一劍都能讓一人失去戰力。
“加緊攻擊隊長,他快掛了!牧師也上!”站在後方的牧師早就按捺不住,此刻紛紛衝上前陣,各種傷害類神術使出,那隊長果然已是強弩之末,很快就在眾人圍攻中倒下。
隻剩下一名騎士,在神眷者的全力輸出下很快就結束了戰鬥。隨著最後一名騎士的倒下宣告著勝利的到來,各懷鬼胎的神眷者們立刻撕破了臉,手快的撲到屍體上才扯下了胸甲,就被身後並肩作戰的同伴砍下了腦袋,拎著巨劍正要溜走的遊蕩者還未來得及潛行,遊俠的箭矢已經穿過了他的胸膛,聖武士摘下了正義的麵具,一臉獰惡地斬殺著自己的戰友。武器與盔甲的碰撞聲與汙言穢語的喝罵混雜成了一片分辨不清的吵吵嚷嚷,仿佛圍在屍體旁邊的蒼蠅嗡嗡作響。
突然冰層碎裂般的脆響伴隨著散發著瑩白光芒的絲線縱橫交錯地蔓延在眾人腳下,纖細如同蛛絲的白線爬上了還在紛爭不休之人的腿,神眷者們這才回過神,卻發現自己已經動彈不得,“操!王黨的混蛋給老子死出來!隻會偷襲算什麼好漢?!”
“為什麼……”一直跟在主人身邊保護他的女牧師看的真切,還未等她說出真相,就被我抱在懷中,彈出足有一尺長的舌頭堵住她的嘴,瞬間她就渾身麻痹動彈不得了。主人轉頭送給這被真相打擊得體無完膚的可憐姑娘一個燦爛的笑容,隨即吟誦起下一個法術,“apiedar……”
三名騎士死去的位置在主人有意控製下,組成了近似等邊三角的形狀,圍在三個頂點的神眷者們正好被圓形範圍法術一網打盡。主人朝三角形的中心一指,仿佛有個看不見的奇點出現在那裏,驟然擴散成了熊熊燃燒的火焰向四周推去,轉眼間便將神眷者們盡數吞沒。慘嚎聲接二連三響起,火焰中漸漸變黑的人形不住扭動掙紮著,卻因雙腿被縛而無法掙脫。即使有站在邊緣的人勉強逃了出來,也不過是在地上痛苦翻滾著被火焰燒成焦炭。
踢開一具滾到腳邊的幹屍,我順手扭斷了懷中那姑娘的脖子,扯下她寫滿驚懼的腦袋扔到幹屍那邊讓他們團聚。嗅著空中彌漫的烤肉香味,我不得不承認,和主人在一起我總能吃的很飽。
作者有話要說:話說大家比較喜歡什麼時候看到新章呢?
☆、主人的父親
這隊追兵來自暗月法師塔,這個被人習稱為暗法塔的神秘場所位於外人無法得知的秘境之中,隻有被準許的邪惡施法者或者侍奉邪神的信徒才能得知進入其中的隱秘途徑。因此可能會透露暗法塔所在的背叛者自然會被無情誅殺,三名骸骨騎士便是這一工作的執行者。
然而這場數次穿越邊境的亡命追逃更像是一場配合默契的表演,我的主人早早就在他們體內植入了胞囊,以便隨時感應他們的位置。逃亡之中,疲於奔命的騎士們力量沒有絲毫增長,我的主人卻在戲弄神殿人員的過程中迅速成長,時至今日,他可以輕易解決這三名追兵,但“這種浪費法術位的蠢事”——按他的原話——他一點都不想著手。如果不是財政危機出現,恐怕他還會讓那三個倒黴的騎士一直綴在身後。
我曾問他,為什麼暗法塔的人始終沒有察覺到他比以前更強大了。他卻隻是聳聳肩,“注意到了,沒注意到,有什麼區別麼?暗法塔的人本來就少,好難得出現一個叛徒,讓執法隊總算有理由申請點可憐的經費修葺下他們那漏雨的房頂,為什麼還要回到過去那種揭不開鍋的境地呢?”
我簡直要懷疑你是因為拒任執法隊隊長才背叛的暗法塔。難道上麵不會追究他們的失職嗎?連抓個人都要這麼久。
“畢竟我還沒真正做出嚴重威脅到暗法塔的行為,上麵頂多覺得他們辦事不力,失職倒談不上。更何況,”他嗤笑一聲,“連一個可以輕易被抓回去處死的人都敢背叛法塔,對上麵的人而言可是相當掛不住臉呢。身為下屬怎麼可以為了顯示自己的能力出眾而故意給上司製造難堪呢?隻要執法隊還是……嗯,那個有自知之明的混蛋坐鎮,就沒什麼可擔心的。”
而這個逍遙法外的叛徒,此刻正拿他的尖頭高筒靴踢開覆蓋在他的移動錢包上的屍體,命令我從錢包身上剝下滾燙的全身鎧甲,再在屍堆中找出有價值的飾品、武器和防具。這些活計隻能由我來做,高溫讓金屬製品變得難以入手,但我感覺不到多少疼痛和炙熱,盡管我的手上已經起了一層泡,這或許算是成為不死生物的少數幾種好處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