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前的刺客想回去營救同伴,卻被我吐出的舌頭攔下,他手中短刃連揮,試圖蕩開我的攻擊,不料我的舌頭柔韌性極好,打了個旋繞開他的短刃,不得已,那人仰麵倒下便是一個懶驢打滾,從桌子下麵鑽了過去。
撐著桌子越過障礙,順手撈起一條凳子朝那刺客當頭抽下,對方趕緊橫臂護住頭部,便聽一聲脆響,凳子裂成數塊碎片,那人借著力道在地上滑出老遠,手臂不自然地垂落似是已經骨折。
顧不上追殺他,我轉頭朝主人那邊奔去。剩下的那名細劍刺客趁著他剛從大漢的擒抱中掙脫出來,一記直刺洞穿了他的心髒。任由細劍貫穿自己的身體,主人上前一步抓住對方的手,突然一陣血霧自他周身炸開,盡數被對方吸入體內。
法術反轉!不敢使用舌頭進行麻痹,我一把抓住對方的肩膀,將拿劍的右臂整個扯下,井噴般的血液灑了一牆,那人卻哼都不哼一聲,反手持著匕首連捅我腰間數下。可惜這樣的傷害對不死生物不過是撓癢癢,扳過對方的腦袋,我一口咬在他的咽喉上,使勁撕下一大片皮肉,受到法術支援的殺手卻仍然不死,猶有餘力地將匕首自我的太陽穴插入。
反手拔下對方送來的武器,將那人的頭顱徹底斬下,我扔掉手中的屍體,抬頭望向短刃刺客原本所在的位置。不好!我猛地回頭,正在吟唱法術的主人身後的陰影裏驟然躍出一人,鋸齒形的短刃朝主人的脖子劈下。心有所察,主人稍一前傾,還是被劃開了後頸,而他的法術也完成了,一團霧氣擋在他與身後的影舞者之間,幻化成身著盛裝的吸血鬼。
由吸血鬼攔住敵人,我從地上抱起倒在血泊之中主人。餐廳裏一片狼藉,冒險者們卻沒有作鳥獸散,反而躍躍欲試地在一旁圍觀。不敢久留,我扶著窗沿跳了出去,接連撞倒幾名行人,才從人群密集的商業區逃離。
主人的情況很糟糕。那名影舞者最後給他留下的傷痕不住地溢出鮮血,背部的長袍已被血液濡濕一片。我看著他因失血過多而缺乏血色的嘴唇和渙散開來的眼神,不禁伸手摁住他的傷口,卻依然無法阻止傷勢的惡化。他的手無力地抓著我的衣襟,仿佛那是最後可以拯救他的稻草。第一次我如此痛恨自己是個不死生物,我的一切能力都隻會破壞生命,而無法去救助。我在曠野上奔跑,遠離曾經讓我留戀的瑪多克斯城,卻不知該奔向何方。
不遠處傳來活人的氣息,我刹住腳步,警惕地戒備著。來人並不是主人所說的強盜和小偷,而是之前我們遇上的兩名男性神眷者。這場遭遇似乎也在他們的意料之外,對方的遊俠先是一愣,隨即勾起一個不懷好意的笑容,“看上去……你需要點幫助?”◆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我將主人攏在懷中,略微屈起身子蓄力,隨時準備爆發,卻見對方取出個醫療箱拎在手上晃蕩,“想要麼?哈,我忘記了,你不會用這個東西吧?”輕浮的語調轉至刻薄,仿佛不屑地啐了一口似的吐出了那個單字,“不死者。”
他說的沒錯,即使擁有醫療箱我也沒法替主人醫治,而我不敢確定已經陷入昏迷的他是否能撐到我尋著醫師的那一刻。我盯著那遊俠,猜到了他將以什麼為要挾。
“碰巧,我的醫術還算不錯,來,將他交給我。”遊俠走到我麵前,有恃無恐的模樣似乎是吃準了我不敢傷害他。
的確,我不敢。低頭望著主人一步步接近死亡,我知道自己無力挽回,隻能將他交給眼前這明顯不安好心的陌生人,去賭對方還有一絲良知,或者主人對他們還有什麼利用價值。
那劍士驅趕著我離他們遠些,遊俠打開裝有醫療力量的白箱子,藍色的光暈自他手上傳遞給主人。我遙望著他緩緩睜開雙眼,隨即被走過去的劍士一腳踹在下巴上,後頸的傷口再次迸裂,鮮血在地麵上淌成一汪。
“讓你黑裝備,這他媽就是報應!”劍士一口濃痰吐在他臉上。
虛著眼,主人也不正經瞧著對方,氣若遊絲地問道,“你是來要錢的?對不起,要錢沒有,要命一條。”
“沒事。”那遊俠溫柔地拾起他的左臂仰擱在腿上,掀起袖子輕輕撫摸著他的肌膚,“沒錢可以肉償,你應該很樂意吧?”說著他一使勁,拗斷了主人的胳膊。
驟然而至的劇痛讓主人條件反射地弓起身子,拽動了露出骨茬的左臂,連忙深吸了幾口氣才將湧上喉頭的尖叫咽了回去。抬頭遞給我一個不要插手的眼神,他朝對方露出迷人的微笑,若無其事道,“可惜我現在這樣的身體,沒法很好地服侍兩位呢~”話語間卻有幾分虛浮無力。
“小騷貨。”遊俠捏著他的下巴將他拉近自己,拎起斷臂刮去對方臉上的汙痕。“對,就是這副表情。”他冷笑著揮著主人那毫無知覺的左臂拍打手中人的麵頰,“怎麼不叫出來啊?是故意用這想叫又竭力忍耐的模樣誘惑人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