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段(1 / 2)

存在,如果不是他,或許我早就被本能欲望衝昏頭腦,墮落成隻知道殺戮的怪物。但如果沒有他,我也不會遭受這一切。

朝陽在山穀間投下淺金色的倒影,河水蜿蜒如銀緞般鋪陳在茵茵草地上,棕色的小鹿在原野上奔躍,三五成群地沿著河邊漫步。眼前這一切離我如此遙遠,仿佛隔著一個位麵去觀察這大地,又如此之近,似乎往前一步就能融入。我抬起腿,想跨入麵前的虛空,卻發現我的主人跪在我的兩腳之間。

他剝去我的褲子,埋首在我的口嘬得嗞嗞有聲,但我口沒有絲毫反應,依然軟軟地垂著。他抬頭看了我一眼,純黑的瞳孔裏映著我沒有表情的臉,又俯下`身去含住了我的口。我知道他的技術有多好,但我什麼都感覺不到——我將負能量從那裏撤了出來,此刻他賣力舔著的玩意兒不過是一塊死肉。

我抬起手攫住了他那頭濃密的卷發,越過他從山崖邊緣望下去。隻要我往外一甩,任憑他何等能耐都要摔個粉身碎骨。這年頭一旦滋生便如蛇的毒液在血管中迅速蔓延,那衝動瞬間填充了我的手臂,我更加用力地攥著他的頭發,聽到他吃痛地悶哼一聲,才喚醒我的部分神智。

他扯了扯我的袖子,讓我躺下。我還沉浸在剛才可怖的念頭當中,渾渾噩噩地順著他的意躺在山崖上,這才看到他的手一直沒閑著,在自己的口搗弄著什麼。見我發現了他的動作,他滿臉緋紅,拈起我口豎著,挺腰坐了上去。

扭了幾□子,將我口完全吞入體內,他一揚頭,甩開擋住視線的卷毛,便上上下下地顛著。起初速度還有些慢,後麵便越來越快,響亮的啪啪聲如同急促的軍鼓,他的呼吸越發淩亂,最後變成一聲崩潰般的啜泣,整個人萎頓在我腿上。

那是我第一次見到他如此無助,仿佛找不到家的小孩。天空如此之高,殘留的絲絲卷雲輕描淡寫地掠在無限渺遠之處,他坐在我身上哭泣,蕭瑟得好像茫茫宇宙中唯一的流浪者。我撐起身,替他揩去淚痕,豆大的眼淚如同珍珠般從我指間滾落,任何言語都無法彌補這傷害,我隻能將他抱在懷中,靜靜地聽著他的悲慟。

遠處傳來的大聲叱罵夾雜著痛苦的呻[yín]將我從回憶中驚醒,不知過去了多久,那兩個神眷者似乎玩的差不多了。我轉頭望去,那遊俠氣急敗壞地踢著那具病態般蒼白的軀體,劍士踩在主人的臉上,麵色陰鬱地緩緩碾著鞋跟。直到躺著的人再無聲息,如同壞掉的玩具般癱在地上,遊俠才罵罵咧咧地離去,那劍士在地上擦了兩下鞋底,轉身跟上同伴的腳步。

有什麼落在我的身上,我抬起頭,淡而無味的雨水打在我臉上,最初隻是幾滴,很快便多得如同瓢潑。我朝主人走去,漸漸看清了他是以怎樣不自然的姿態被遺棄在泥濘當中。雙腿叉開著,大腿內側滿是紅白混雜的渾濁粘液,胸口和腹部則是連片的紫色淤痕袒露在雨中,右手被壓在身下,左臂卻支楞著,肘部向後扭成了直角,白森森的骨茬凝固在暗紅的血漿中,左頰上縱橫交錯著淩亂的血痕,眼皮上腫起一塊。我蹲□扳正了他的身體,讓他仰麵躺下,一點點地刮去黏在他臉上的濁白液體。

“你還回來做什麼?”他的右眼被口糊住,唇上掛著的汙穢在雨水的衝刷下流進口中,讓他的聲音聽上去有些含混。“你不是不要我了麼?”

我很想說是你叫我別過來的,但我知道此刻他什麼都聽不進去,隻是默不作聲地替他擦拭著。先是臉頰,而後是脖頸,我碰了碰他的傷口,那裏還在流血,隻好繞過不管。當我收拾他的手臂時,才發現他的右手裏抓著一捆繃帶——毫無疑問是從遊俠那裏偷的。

取出繃帶,我替他包紮其後頸的創傷,這應該是無蹤短刃造成的特殊傷害,簡易的處理無法徹底讓它複原,此刻紮上繃帶也隻能稍微減緩流血的速度。左臂的情況更糟,他的骨頭徹底斷掉了,我試著將它扳直,卻讓主人大聲慘叫起來,痛楚中飽含著發泄的快意。他極少這樣放縱自己,將哀嚎與呻[yín]盡數咽下似乎早已成為他的習慣。

僅僅是將骨頭擺回正確的位置還不夠,我需要木條之類的東西將臂骨固定住,然而曠野上別說樹了,連草都十分稀疏。四處打量,我瞥見地上的小刀,是那個劍士扔下的,我揀了起來,發現靠近刀柄處的刃口還有沾著血跡,我知道他是用什麼潤滑的了。

用繃帶在刀刃上纏了幾圈,平整了上麵的起伏,我將它綁在斷骨處,係緊了繃帶就算潦草地處理過了。“這就是你的仁慈。”他又說話了,聲音嘶啞著透出乖戾,“活著。”他念著這個詞,那厭惡的語調仿佛吐出了什麼肮髒的東西,“活著就是痛苦,痛苦獻給阿夫路克斯。這就是你的殘忍。”

我想不明白他。如果他不想被那兩個神眷者蹂躪,隻要一動念,就能讓那兩人以常人無法想象的可怕方式死去。我知道他關於血父眷顧的說法都是扯淡,他撒起謊來連大腦都不用走,但事實不會因為他的謊言而改變。麵對折磨時,他受的苦並不會比常人少。